说出这番话来,谁人看了都不觉威风,只觉甚是好笑。
看出面前二个侍卫讥讽的表情,冬临正欲发怒,一柄剑抵在了他的喉间。
好不容易止住血的伤口又被划开了,刺痛感让他不敢乱动,冬临瞪大眼睛剜着面前的侍卫,这帮人怎么回事?动不动就拔剑,不讲武德!
“走不走。”侍卫冷漠地问着。
场面顿时安静下来,只有耗子唧唧叫着乱窜个不停,牢房中的耗子个头大胆子也大,他们不怕人,甚至还吃过人。
很多犯人都有被耗子啃掉脚趾或咬坏耳朵的经历,它们算是狱中一霸。
这时,另一名侍卫从怀中掏出暗器,甩向墙边的耗子,薄薄的刀片将耗子头身分离。
察觉周围投来惊恐的目光,侍卫抱着剑皱皱眉道:“太吵闹。”
此话一出,周围喊冤的囚犯通通闭上了嘴巴,就连呼吸都放轻了。
牢房里的耗子都成了精似的,一个同伴死了,它们也都不叫了,钻进洞里猫了起来。
冬临眉头抖了抖,他怀疑眼前的人是在给自己下马威。
“走走走,我们这就走。”副使对侍卫作揖,然后劝着:“校尉,咱们走吧,或许是冬将军来了。”
他大伯不会这么快赶来,那县令的拜帖就算快马加鞭到了军营,通传验身也要好一会儿。
不是八百里加急诏令,小小县令的信件,不足挂齿!
冬临心里是这么想的,但脖间的剑尖儿实在太凉了,他顺着副使的话下了台阶。
“我跟你们走,我倒要看看你们耍什么花招,等你们跪下哭着求我!”
服软的同时,冬临仍不忘撂狠话,典型没有遭受过天卫司的毒打,不过也快了,两个侍卫看冬临的目光犹如看傻子。
在被压着走向前堂的冬临,走起路来故意挺胸抬头,雄赳赳气昂昂,表现一副宁折不弯的态度。
走在路上的冬临还在琢磨,之前他想岔了,这俩人应当没什么身份背景,否则何必算计晏家的家财?
那顾姑娘大概是江湖人士,艺高胆大,不知道东域这边谁是老大,县令现在请自己过去,估计是赔罪的。
他们应该是江湖世家,身边穿着统一服饰的护卫,是他们府中的打手,江湖人不是好讲究派头吗?大概就是这样。
冬临嗤笑一声,他们难道没听过民不与官斗?县令没有那么大的面子!那个男人给他跪地磕头可以放过,姓顾的娘们必须为大姑娘偿命。
心里想着二人跪地求饶画面的冬临脸上露出笑来,只是这笑很快就凝住了。
因为他踏进前院后,一眼便看到了冬将军的亲兵守在门口,这才过了两个时辰的工夫,大伯怎么可能在!
也就是说临水县这边人过去送信,大伯就直接赶过来了?
也不对,临水县到军营的道路崎岖不平,马匹没有这个脚程速度,应该是飞鸽传书。
冬临心中咯噔一下,到底是什么人,让他大伯仅是收到信便放下一切快马赶来?
今天可是一年一次的检兵大会!冷汗顺着脸颊往脖领里流,冬临眼前有些发黑。
他最初想得很简单,大伯平日虽然对自己严厉,但内心还是很宠他的。
此事自己没有犯错,杀人偿命,天经地义!那县令敢包庇姓顾的娘们,他大伯也会罩着他。
这一点冬临心中很肯定,在外面无论如何大伯私心会向着他,等回军营被惩罚军杖也无所谓,眼下他非得要将那娘们解决了。
这些信心,在冬临发现冬将军已经到了临水县后全部瓦解。
事情好像比他想得更加严重。
前堂会客厅内,元锦沛和顾青初占据了两个主位,冬将军坐在左边的位置,三人沉默不语。
冬临一进屋子,看到这座位心中暗叫不好,冬将军到哪个府邸不被当座上宾?他何曾见大伯屈居人下的位置坐着!
心里有些发慌的同时,冬临对二人的身份越发好奇了。
“呦,冬校尉来了,冬将军先听你亲侄子说说怎么回事”顾青初抬了抬下巴,对冬将军的说话语气相当随意。
冬将军到了府衙后,正欲说信中事被元锦沛制止住了。
元锦沛让冬将军坐下,意思是现在什么都不必说,唤你侄子过来,你听他说。
没等说话便被堵上嘴巴的冬将军心里一肚子气,看自家不成器的侄子来了,他眼中燃起熊熊烈火。
这小王八蛋真是给他找了一个好大的麻烦!
迈着门槛进来的冬临对上自家大伯凌厉施压的目光,他有些腿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