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进的话深得吕光之意,很快整座大殿内的凉国文武便三三两两退却,只剩得薛赞与吕光二人。
事到如今,吕光也知道不能再多处树敌,何况徐宗文人的名树的影,他的确颇为忌惮!
“大王。”薛赞举起一爵,敬了吕光。
其余之词,薛赞也不再多言,这时候他不急,急得就是吕光。
吕光苦笑着回了一爵酒:“薛兄,你的来意我已知悉,既然徐大将军盛意如此,那寡人也不能弗了大将军的心意,更不能让薛兄不远千里白白辛劳……”
果不其然,很快吕光就接受了与晋结盟,并愿意奉晋朝为宗主国,受晋朝皇帝册封为凉王、都督凉州诸军事、前将军。
是夜,薛赞紧急收拾行囊,在城门关闭的最后一刻离开了姑臧城,对此,吕光只是摇了摇头,他现在对晋朝不感兴趣,只是不想树敌与众,吕光下令各地郡县不得截留晋使,以礼相待。
姑臧城外,车夫见侍从已将车门扣死,亮开嗓门喊道:“出发!”
吆喝声刚一落地,车夫就一手抓着缰绳,一手摇晃着鞭子,拢着马,调转着车头。
“叭——”车夫打了一个响鞭,马便小跑起来,马脖子下悬着的铜铃叮叮当当脆响着向凉国都城,河西大邑姑臧城道别。
车轮滚滚,上黄沙大道,卷起一路灰尘,穿过姑藏地面,直朝金城方向驰奔。
薛赞享受着无颠簸座驾,忍耐复杂心绪很久,直到这时才扭头瞄了一眼随从,喟叹道:“总算是不虚此行,没有辜负了主公的托付。”
“薛曹掾这一趟确实没有白费,至少我们名义上与凉州结盟,实际上却孤立了苻登、姚苌,这对于主公进取关中的大计是十分有利的!”随从想了想,随口说道。
闻言,薛赞一惊,他偏过头来问:“你竟然有如此的见识,不知你在主公帐下任何职?”
随从似乎不以为意,他坦然答道:“回曹掾,属下曾任天枢营统领、威远将军手下担任行军司马一职,现在在大将军府闲置,所以才被张曹掾派来追随曹掾您。”
威远将军就是沈玉的军号。
“你叫什么名字?”薛赞继续问道。
随从仔细答道:“属下到彦之。”
“到司马,你竟然如此见识非凡等我回到洛阳,一定要向主公举荐你,”见到彦之还要拒绝,薛赞不给他道明缘由的机会,继续道:“人生在世,如不能一展胸中抱负,那么活着与蝼蚁有何异?”
到彦之表示赞同,他也颇有感悟的说了一句:“薛曹掾说的是。当今天下纷扰,而大将军奋勇义扬,威加海内,追随大将军自然是前途无量。”
“可是,不知主公……”到彦之似乎还是有些忧虑,亦或是又想起来从前的不快,言语间有些断断续续。
薛赞自然将到彦之的一举一动都看在了眼里,他鼓励道:“主公不以门第高地看人,而秉持用人唯才,所以幕府才能人才济济,每日从各地赶来投奔主公的不知凡几!你既然抱有济世之才,胸中又有凌云之志,只要主公能够看出你的才能,定会重用你的!”
“多谢薛曹掾引荐!”到彦之心中激动非常,如果如薛赞所言,自己能得到徐宗文重用,他便不只是一个小小的行军司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