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现了隔壁马顺的形迹可疑,以及两家共用那面墙顶部,有着不整的新旧脚印。”
看着月娇恍然大悟的样子,江千越心想这得感谢古代社会,否则他还真没办法确认。
由于院墙都是土基而成,又加上近日阴雨天气,所以但凡有个什么痕迹,都会在上面容易显现。
不过也正因为是土基而成,所以雨水冲击后,脚印痕迹就显得十分斑驳。
老痕迹自然是向马顺说的那样,是封仙儿中毒那夜潜入所留。
当江千越与唐德进入牛家时,动静故意放大了不少。
事后又在江千越的授意下,没有将瓦盆这件证物带回衙门。
当唐德与江千越离开后,马顺并没有急着潜入一探。
第二日,唐德又进入牛家,然后不久又离开了。
连续两次下来,马顺终究没能忍住心虚,于是第二日夜晚,他再次翻墙潜入牛家。
应是发现瓦盆仍在,觉得衙门此行无果,这才放心折返回去。
这就是新脚印的由来,而这一次的脚印彻底暴露马顺。
因为江千越离开时,已经命人沿着墙边洒了掺有硝石粉的糯米汤汁。
糯米具有粘性,可以直接沾着于鞋上。
硝石粉,具有一定的气味性,更能从嗅觉上辨别来源。
加上牛川本就是硝石矿员工,家中有些硝石粉末散落也属于正常,所以不会引起别人的额外怀疑。
如此一来,也就无需繁琐的比对脚印,只需派个衙役以公务前往马顺家,就就可以判定脚印是不是马顺的。
为让更有确凿的证据,让马顺无法辩解,就有了姜老实家的一场伏击。
不过看得出,马顺是个谨慎之人。
无论翻墙,还是刺杀,马顺都不是立刻行动。
“奴婢愚昧,既然这马顺就是暗中施毒之人,您又为何说此人供词有问题?”
江千越若有所思:“这马顺说酒醉之时,听人说过这种杀人案例,这难道真如此巧合,又或者是他故意隐瞒了什么?”
就在话音刚落之际,澹台芸澜走了进来:“这世间之事,本就是光怪陆离,既然那郑谦能想到此等毒计,其他人自然也能想得到。”
“几日不见你的踪影,也不跟我打声招呼。”
江千越起身走到近前,看着澹台芸澜的同时,眼中流露一丝埋怨与担心。
澹台芸澜努了努嘴,示意一旁的月娇:“你有美人相伴,还能记得起我?”
“澹台小姐切莫说这种话,少爷这几日经常挂念您。”月娇突然一改态度,“就在方才,少爷还说要寻您呢!”
“哦?当真?”
澹台芸澜轻疑一声,眼波流转看着江千越。
“假的,你不在的这几日,月娇侍奉的可周到了。”江千越不走寻常路,一开口就是反其道而行,“担心你若是被人拐卖了,到时候刺史大人问罪下来,我一个小小草民可承担不起啊!”
“阿你!”
“哎呀,痛!”
澹台芸澜气得直接踩了一脚,疼得江千越是龇牙咧嘴。
因为他刚起床,方才紧急之下没穿鞋。
所以,澹台芸澜这一踩,可谓结结实实踩中了脚面。
“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啊!”江千越疼得直流汗,“昔有封仙儿设计毒杀牛川,今有……”
不等江千越把话说完,澹台芸澜脖子一抬:“有什么?”
江千越正打算与之针锋相对,却发现对方眼圈有些红肿,似乎早先暗自流泪哭过。
于是心头一软,支支吾吾道:“有问题……我是说这马顺有问题,还有这郑谦也有问题?”
“能有什么问题?”澹台芸澜气势也缓了下来,“这案子既然已经有了结果,难不成你还能鸡蛋里挑骨头?”
“当然有问题!”江千越正色道,“马顺与郑谦这二人,在这桩命案上有一个共同特点。”
月娇突然开口:“少爷,您说的是……”
“是什么?”
江千越见状,用鼓励的眼神询问。
月娇有些不自信,试探性的低声问:“都是听人说?”
“不错!”江千越抚掌称赞,“郑谦有毒杀牛川之心,是听人说牛川知道通奸之事后,而马顺也是听了有人说……”
澹台芸澜蓦然一怔:“依你之意,这二人背后还有人?”
“不能确定,但这件事情确实值得推敲。”江千越若有所思,“或许这件案子,远不是表面那么简单,就像这东阳县一样。”
此言一出,澹台芸澜神情一闪:“东阳县?你莫非被通城帮吓到了?”
“那倒不至于,就是觉得越来越有趣了。”江千越整理了一下衣装,“看来县衙大牢这一趟,我是非去不可了。”
“既然已经结案,又何必再节外生枝?你应该很清楚,那洪蛟之所以让你协助,不过是给自己找退路。案子破了是他的功劳,若是依旧悬而未决,届时追究责任,也是你来分担!”
澹台芸澜一把拉住,苦口婆心的劝说。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这一点。”江千越握住对方玉手,给予温软一笑。
“既然知道,为何还要继续?”
江千越轻撩对方青丝,语重心长道:“因为想知道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