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鞑靼小王子去年才跟大明议和,请求开放边境互市。朱佑樘考虑到他刚登基,想着先一心一意将国内之事理顺,顺便将新军训练好,然后再找他们算账。
不曾想,去年才答应鞑靼小王子开放边境互市,今年他就扣边,而且屠戮了三个县,这是赤裸裸打脸,还是他们鞑靼已经收到大明正在遭受水患的信息?
知道大明此时无力反击?
“九边之军队,是干什么吃的,不求他们主动出击,起码要做到守护边境啊,竟然被人屠了三个县,这是奇耻大辱。”朱佑樘愤怒道。
此时的朱佑樘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前脚互市,后脚竟然被人杀到了家中,还有九边那帮所谓的“骄兵悍将”,也全都是酒囊饭袋,被人杀进家门竟然毫无反应。
“去将东厂汪直喊过来。”朱佑樘接着开口道。
“陛下,汪直已经在门外等候,请求陛下您的召见。”费宏道。
“宣进来。”朱佑樘吩咐道。
“是。”费宏躬身道。
等到汪直进来之后,朱佑樘开口道:“汪直,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给我详细道来。”
汪直抬头扫视了四周,有些欲言又止。
看到汪直的神情,朱佑樘立马明白此中定然有隐情,而且不太方便被更多人知道,于是他开口对白昂说道:“白卿,你先回去,自从治水工程朕就交给你了,今后若有不决之事秘折上奏,朕定然会给你撑腰。”
“是,陛下。”白昂知道汪直这西厂督工定然是有秘密情报需要告知朱佑樘,而不愿意被他所得知,于是躬身回答之后,退出了营帐。
“好了,现在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伯安和子充都不是外人,可以对他们直言。”朱佑樘开口道。
王守仁和费宏听到朱佑樘这话,顿时有些激动,这是皇帝不将他们当外人。特别是费宏,这是朱佑樘第一次明确表态将其引为心腹。
、真不容易,多少天,努力终于有所回报,得到了当今陛下的赏识,未来可期。
汪直见朱佑樘如此说,顿时知道朱佑樘这是将王守仁和费宏培养成心腹,于是不再犹豫开口道:“陛下,此次之所以发生鞑靼小王子屠戮三县之事,跟大同边军不无关系。”
“继续说。”朱佑樘催促道。
“是,此次之所以发生小王子犯边之事情,是因为大同边军在与鞑靼小王子互市过程中,以次充好,甚至是克扣他们的货款。如此才导致了鞑靼小王子他们愤而起兵。”汪直说道。
“这帮一天到晚正事不干的边军,贪得无厌,为了一点点蝇头小利,就破坏了这来之不易的安宁。不给朕整出点事情来,他们是不痛快吗?”朱佑樘愤愤道。
汪直抬头张了张嘴。
“说吧,一并说出来。”朱佑樘顿时明白汪直所想。
“回陛下,鞑靼小王子之所以犯边,都是大同边军有义为之。”汪直又爆出一个猛料。
“不是什么,你说这一切是大同边军故意为之?”朱佑樘是真的有些难以相信,边军竟然可以肆无忌惮到这种地步。
“为何?和鞑靼互市,获利最多的难道不应该是他们吗?”朱佑樘不解道。
“陛下,这事要说来可就话长了。”汪直开口道。
“细细道来!”朱佑樘不耐道。
“是,陛下,自从陛下编练新军之后,不光大同边军有所不满,就是九边其他的边军都有所不满,如今九边军队中充满一股愤懑之情,这次大同之所以有如此事情发生,就是因为被有心人所蛊惑。”汪直说道。
九边军队对新军成立这件事有所不满,特别是新军那远高于他们的薪俸,对此尤其眼红。
朱佑樘为了安抚他们的情绪,还特意给九边军士加了薪俸,谁曾想还是不患寡而患不均。
只因为新军的薪俸比九边略高,他们便对朝堂愤懑不平,竟然敢放开边境,让敌人在国中肆虐,以此来要挟朝堂。
真是胆大包天!
“你的意思是说,大同这次鞑靼小王子犯边是大同边军故意为之?”朱佑樘还是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
他实在无法想象竟然有如此丧心病狂之人,为了个人私利,竟然可以不顾上万人的死活?
如此无耻,简直是人神共愤。
“回陛下,此中定然有蹊跷,臣虽然未有确切证据,但是从诸多的蛛丝马迹中臣已经有所发现,相信再跟臣些时日,臣定能将此查出个水落石出。”汪直保证道。
王守仁和费宏听到汪直的话,两人彼此看了一眼,都有些难以置信,大明边军中竟然敢有如此胆大妄为之人,这和唐朝藩镇有何区别?这是养贼自重!
对于他们这些文人来说,这种把戏实在是再熟悉不过,武将惯会使用的把戏。
他们两都目露担忧地看着朱佑樘。
“给我查,朕要知道到底是哪些人敢如此大胆,几十万百姓,他们竟然敢眼睛都不眨一下送给敌人屠戮,如此胆大妄为,这是要造反吗?”朱佑樘气急笑道。
“是,陛下,您放心,不出十日,臣定然查出个水落石出。”汪直躬身保证道。
“伯安,立即安排收拾行礼,朕要即刻回京。”朱佑樘转身吩咐王守仁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