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拖着一瘸一拐的伤腿快速走上前,一把扶住刘沔,让他坐下。
“子汪,别憋气,用力深呼吸,对,把浊气吐出来。”
卢平一边安抚刘沔的情绪,一边用手掌揉刘沔的胸口,帮他顺气。
他又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凑到刘沔鼻子下给他闻了闻。
卢平的花圃中养那么多奇花异草,此刻又有了用武之地。
刘沔脸上的紫气慢慢消散,肤色逐渐恢复正常。
这时将领们才发现事情不对,这啥情况啊?
大聪明陆柄暗揣,仆射被气成这样,莫非是被圣上斥责了?
完了,完了,这下恐怕整个振武军都要一起吃挂劳。
这个年怕是过不好了!!
周池身为牙将,他与刘沔的关系比一般将领要紧密。
他走到刘沔身侧,小声询问:“仆射可有指示?”
刘沔将手中攥得皱皱巴巴的绢帛卷轴扔给周池。
“查出来是谁做的?”
周池接过卷轴一看,顿时大惊失色,险些被吓个跟头。
有的时候他挺后悔自己认识字的。
此时卢平也瞥见卷轴上的那一行字,眉头渐渐皱起。
身为振武军的智商担当,卢平心中立刻想起一个人。
整个振武军恐怕也只有那个小子如此胆大包天了吧!
但他这么做的原因呢?
周池看过卷轴内容后,赶紧将卷轴卷起。
这件事决不能泄露出去,太丢人了。
他转头对帐内其余将领们说道:
“请诸位先回各自营帐休息,仆射若有传唤,再通知你们。”
将领们见刘沔没有说话,开始默默往外退。
他们边走边小声议论。
“这就回去?”
“圣旨上到底写的什么啊?”
周池推推赶赶将同僚都赶出牙帐。
磨蹭走在最后的陆柄将他也拉出门外,小声问:
“成路兄,你就透露给我吧,圣旨上到底写的什么啊?”
周池在他耳边小声说:
“上面写让你今晚吃饺子别忘蘸醋。”
“你……成路兄,你过份哇,我诚心问你,你却戏言诓我。”
周池无奈苦笑。
卷轴上写的内容,也许根本无需守密,说出去都没人会信。
轰走了全部将领后,周舟将守卫牙帐的卫兵头领叫进来。
此刻,刘沔已经恢复往日威仪,面沉如水端坐在大案牍之后。
副大使卢平和行军司马郭樊,他俩一左一右坐在刘沔两侧。
三个人摆出个三堂会审的架势。
郭樊现在的脸色很难看。
显然他刚刚也得知了卷轴的内容。
卫兵头领孙崇阳进来后见三位大领导脸色不对,顿时有些慌。
“卑职拜见仆射,拜见副大使,拜见行军司马,见过都押牙。”
周池站在他对面,阴着脸问:
“孙崇阳,你老实交待,今夜城外驿站的驿夫可曾来过牙帐?”
孙崇阳表情讶然。
“城门不已经落锁了吗,驿夫如何能进城?”
除非有圣旨。
其实不用他回答,屋里人早知道那份圣旨是伪造的。
周池再跟孙崇阳确认一遍,只为稳妥。
他接着问:“那今晚仆射离开后,你可曾放外人进入过牙帐?”
孙崇阳被吓得扑通一声跪倒。
“卑职是放了一人进来过,不过他不算外人。”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