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惊讶刘异小小年纪就做了金吾卫街使,更惊讶他竟是杀胡山大捷的功臣。
他们羡慕的直作牙花子。
李烨自甲板上站起身,走到刘异身前,叉手施礼。
“既然被刘街使识破,李烨也自当坦诚,我再介绍一下自己。鄙人出身赵郡李氏不假,我同时也是当朝三公之一李司徒家的季子。”
人群响起一阵抽气声。
士子们与李烨同窗多年,从不知道他是李德裕的儿子。
李德裕是谁?
那可是当朝宰相之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
李德裕家世代以门荫入仕,谁能想到他小儿子竟然走的是科举之路。
李烨回头对众同窗解释说:
“与诸位相识时,我没有欺骗大家,入读国子监时,我说家父微末之官,那时我父亲被贬到袁州做长史,不过才六品。”
众人尴尬呵呵。
心道可你父亲升官你也没更新信息啊。
刘异没有表现出过多惊讶,小声吐槽:
“这么喜欢装逼,你当条内裤算了。”
李烨疑惑:“你说什么?”
刘异语调轻松地回:
“我说李公子,幸会,幸会。”
在大唐,公子一词不能随便乱叫,特指相公之子。
相公就是宰相,只有宰相的儿子才配叫公子。
刘异抱个小拳拳,说:
“既然你都重新介绍身份了,那我也介绍一下,我其实姓李,是大唐宗室。”
士子们再次发出抽气声,这个更劲爆诶。
一个两个的要不要这么低调啊?
他们的惊叹止于李烨和郑言先后爆发发出的噗噗漏气音。
众人这才知道上当了,刘异在逗他们。
郑言笑道:“说得那么一本正经,要不是郑就早在巩县认识你,清楚你底细,我还真要被你诓了去。”
李烨不信是因为他老爹已经派人查过刘异的背景。
就是名田舍郎,世代务农的庄稼汉。
郑言走过来,语气愧疚地说:
“非我愆德隳好,我若不答应家里,他们就要逼我成亲。”
结婚好的发还用催?地上有钱谁不知道捡啊。
刘异同情地看着他,豪气说道:
“你放心,我肯定能治好你恐女的毛病。”
他估计在香积寺时,李德裕看见郑言跟他在一起,就想到了用郑言下套。
谁让郑家也是李党呢。
士族子弟因为家族站队的原因,连交朋友都变得身不由己。
李烨转向刘异说:
“崔液有诗云‘公子王孙意气骄,不论相识也相邀‘,李某仰慕刘郎才华,托郑言贤弟婉转相约,期望与你成为杵臼之交,愿岁并谢,与长友兮,指囷相赠,眰恦睦珦。”(囷qun)(睦mu珦xiàng眰zhi恦shàng)
刘异嘻笑看着他。
“跟我玩孔乙己是吧?走吧,李公子,咱们进船舱聊聊。”
李烨侧脸苦笑,这句话该自己说吧?
这少年轻易就掌控了主动权,仿佛他才是这艘船的主人。
不过他反正也要找刘异单聊,便跟在刘异身后走向船舱。
外面士子们将郑言围住,各种疑问。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李烨的身份?”
“他找刘异聊什么?”
二十八次科举不中的顾非熊感慨道:
“我相信今年科举一定没有通关节,连李德裕的儿子都落榜了。”
于琮:“学习不好怪书包,拉不出屎怪地势不平,往年也没舞弊。顾非熊,你年年落榜,不该早习惯了吗?。”
“唉,你违反了落榜士子互不嘲笑条约。”
郑言叹息:“我还是大通榜头名呢,我不也落榜了。”
“那个刘异到底什么来头?”刘瞻问。
郑言:“他让我明白,出身也许没那么重要。他家连寒门都不是,可他现在成为牛李两党争相拉拢的人。”
裴铏:“估计像画本子里说的,得刘异者得天下吧。”
于琮赶紧捂他的嘴。
“你疯了吗?口不择言,这话有不臣之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