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实很快告诉了他,他把一切想的太美好了。
“不好啦,船漏水啦,快来人啊!”
一艘船上的惨叫声将官员从陶醉中惊醒。
他愕然看去,就见后方一艘船上许多人在来回奔走。
而那艘船竟然已经朝着一边倾斜,显然距离沉没不远了。
不等官员想明白怎么回事,船队里的惨叫此起彼伏。
“这艘船也漏水啦!”
“我的船也不成了!”
官员惊恐四顾,就看到了目光所及的所有船只全都大乱,更有将近一半的船已经浸入了水中。
“发生了何事?”
没有人能够回答他,所有人都知道事情大条了。
“快救人!”
话刚出口,官员又改了。
“快救粮!”
人死多少都无所谓,如果军粮没了,他的脑袋绝对保不住。
可救援还没有开始,就有人发现了不对。
“水下有动静,有人搞鬼!”
官员连忙趴在船头,朝着水中看去。奈何冷水如雾,遮蔽了一切,根本看不出什么来。
而剩下的船只依旧在一艘接着一艘进水。
一个多时辰后,整个太湖的湖面上只剩下残帆碎木飘荡,再没有一艘完好的船只。
三日后,人在松江府的朱国弼和方岳贡才得知粮草尽数沉于太湖。
“抚宁侯,军中的粮草只够两日之用。如果还不能破城,被下面的人知晓了状况,咱们必败无疑。”
方岳贡负责掌管粮草,透露了底细。
真实的情况让朱国弼头皮发麻。
“来呀,传令下去,今天所有兵马悉数上阵。谁都不许留手,必须在今日之内破城。”
朱国弼当然知道失败的后果。
他疯了。
他再也不管什么布置和常识。
他只要松江府。
下面的将领和士兵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在他的严令之下,也只能硬着头皮向松江府发起了亡命的进攻。
尽管江南的官军十分拉胯,可是当真的拼命时,松江府内感觉到了窒息般的压力。
这一次朱国弼甚至亲自上阵。
“诚意伯的水师已从许浦出发,今日之内必能赶到。破城之功岂能让于他人?给我上,全都给我上!谁敢临阵退缩,本侯定斩不饶。”
朱国弼疯狂的嚎叫声刚刚催动了冠军一点进攻的士气,北方的天边突然传来连绵不绝的闷雷声。
整个大地似乎都在颤抖。
不管是进攻方还是防守方,竟然不约而同的停止了动作,迷茫的看向北方。
朱国弼看看艳阳四射的天空,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这也不像是要下雨的样子啊!
更何况如今是冬日,就算下雨,又怎么会打雷?
方岳贡眉头紧皱。
“难道是地龙翻身?”
他们这边茫然无知,可是在城头上,浑身浴血的王瑞贤却兴奋的大叫起来。
“援兵到啦,我们终于得救啦!”
死伤惨重的城上,其他人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他说的援军在哪里。
不等有人发问,城下的官军阵列中突然腾起一朵爆炸的烟尘。
这一次的爆炸威力十分猛烈,绝非城头的步炮能够做到。
眼瞅着数十个官军被爆炸席卷一空,还没等所有人回过神来,宽阔的空地上已经火龙漫卷,如同烟花般璀璨。
城上的人豁然回头,看向背后的江中。
但见黄浦江水悠悠流淌,从北方的江面上无数的白帆已然到了近前。
每一艘船的最高处,鲜红的旗帜迎风飘舞。
上面的日月普照旗是那么的夺人心魄
再看到铺天盖地的炮火之下,官军全部被埋葬,城内的人也终于明白过来。
援军,果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