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家实力最强的武馆,各自带着狮头、架着马车,往京城而去。
广州到京城,信使犹要一月,他们需要提前出发,有京城门路的找门路,没门路的去京城的“广东会馆”,与在京城开药铺的黄祺英会合,共进共退。
“叶先生!”
见叶书回来,众人俱都放下手中事情,热情地打着招呼。
叶书一一还礼,见严振东师徒、梁宽以及手下精锐凑在一块,就笑道:“梁宽,你这次去京城,主要是带师弟们见见世面,天下之大,莫被‘狮王争霸’一叶障目,我的马快,过些天再去追赶你们!”
梁宽高兴地答应了下来,他生性跳脱,加入沙河帮后,志向是满足了,但眼界却也因此开阔了无数倍,总想去京城中的“维新派”里,看看那些“叶书的同类”。
他想看看,京城中的那些,据说“学贯中西”的大人物,是不是也像叶书一样风采卓绝,能以一人之力,影响一城一地,甚至是一国之命运。
若能,这个朝庭就还有救,若没有,叶书所说的“为民族延续元气”,才是自己唯一正确的选择。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志向,梁宽已经今非昔比。
而在他旁边的严振东,心中所念所想,却还是在“狮王争霸大会”上,扬名立万。
因此,叶书劝诫他的话,他只是听在耳中,脸上却是不以为意。
“当真是众生皆苦!”
叶书心里突然冒出这个想法,叹了口气,拱手往城里纵马而去。
路过城门,从马鞍旁提起两只野兔,扔给守门兵士:“权且送两位,当作下酒菜!”
一个持枪的兵士笑呵呵地接过,向叶书拱手致敬。
另一个带刀的兵士瞧见两只兔子被射中的眼睛,不由得吐了吐舌头:“这叶先生好俊的箭术!没想到他学问那么高,竟连箭术也这样了得!”
“这算什么?”持枪兵士有些炫耀地道,“我家拜在叶先生门下的小子,每日也是跟着‘传学堂’晨起跑步演武,说是‘身健自然心强’。嘿,还别说,跟着叶先生了月余,小兔崽子身子倒是健壮了一些,嘿嘿……”
“什么‘传学堂’?不还是沙河帮?我瞧着也没什么区别……”
“没区别?
嘿!
这就是人家读书人的心思活了!
京城里维新派眼下是吃香,但世事无常,谁能保证他们一直得势??
若是维新派一朝失势,叶先生这个‘新派’,岂不也会遭受池鱼之殃?
现在多好,叶先生创下‘传学堂’,只为传学,不问朝政,朝庭里谁得势了,也没叶先生的把柄,不致影响了娃娃们上学……
我可是听我家小子说了,这叫‘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听得出来,挂枪兵士对自家小子很满意,三句不离娃,俨然一副“老子的儿子是个有出息的”的欠打模样。
因此,拿刀兵士就有些故意挑刺:“那可说不准,戏文里可说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人家真想找‘传学堂’的麻烦,哪还用什么借口?”
“我看谁敢!”
仿佛一下子被踩了尾巴的守门之犬,持枪士兵眼里透出坚定神意:“好不容易家里小孩能有出息,能得京城那些大人物都没有的机会,拜在叶先生手下进学,哪个敢来坑害‘传学堂’的,真当广州城没人了么?拼了这条命,也跟他干到底!!”
“……”
卑微的小人物,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神采,让旁边一个戴着斗笠的精壮白衣男子,神情惊疑不定。
“这等风采……
我白莲教怕是池水太浅,容不下这等蛟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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