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们好得有床厚重的辈子抵御严寒,而这间屋子里只有薄薄的一层棉被,冷风从帐子已经破了的缝隙中吹进来,除了沙尘少了些,和直接在外露天打地铺也差不了太多。
“我靠,还是好冷。”阿羽打了个激灵,用手拂去脸上的黄沙,抖了抖头发上嵌入的灰尘。敌国的将领就住这种地方,让阿羽大跌眼镜。大青不是搜刮民脂民膏的强盗吗,怎么纳兰云升这么艰苦朴素?
来不及对纳兰云升肃然起敬,阿羽开始搜寻城防图。可这一望见底的帐房,有什么可搜查的啊?
“难怪无人看守,就这么个破房间,连贼都看不上。”
阿羽刚要出去回归原位,帐帘被掀开来,好巧不巧,是纳兰云升回来了。一身戎装,风尘仆仆。
在骁骑将军的大营,全体将士既敬仰也畏惧不苟言笑的纳兰云升,平日里连跟他说话都要退避三分,新兵见他都要绕道而走,无人敢在他面前造次,更不要说谁有胆子进入他的帐房了。
见到房里有人,纳兰云升比阿羽还要惊讶,条件反射一样地抽了大刀,架到了对方的脖子上。
“等等等等等......是我,我不是坏人!”阿羽连忙求饶解释,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误伤了。
纳兰云升定睛一眼,才发现这家伙就是半年多以前害他在湖里被扒了裤子,颜面扫地的新兵蛋子阿羽,心中的警戒少了一分,但是愤怒又多了一分。
“你在这里干什么?”纳兰云升黑着脸,冷冰冰地道。
阿羽将手举过头顶,生怕被纳兰云升瞧出来他的居心叵测,道:“将......将军,小人......小人是来值夜的。”
“值夜?值夜怎么值到里面来了?”纳兰云升眼神中透露出不可抵挡的威势。
阿羽用两根手指捏住刀柄移开了自己的脖子,接着用傻笑掩盖他内心的心虚:“呵呵......外面冷,我......我进来避避风,呵呵呵......”
如果是别人,纳兰云升可能还会疑心,但换成油里油气没个正形的阿羽,却让他没那么警觉了。再说帐房里什么都没有,如果是阿羽,确实能为了保暖干出这么不守规矩的事儿。
本该军法处置,但看到阿羽那傻兮兮的痴呆笑容,纳兰云升一想还是算了,便升收起了刀,厉声道:“滚。”
阿羽见顺利过关,立马点头哈腰,抱拳眯着眼陪着笑道:“谢将军,谢将军!小人就在帐外守着,随时听候您的吩咐!”
纳兰云升头也没抬,径自点亮了煤油灯,昏黄的灯光照在他高挺的没顾上,阴影盖在了他深邃的眼窝处,更显高深莫测。
阿羽侥幸逃过纳兰云升的盘问,正在帐外插着腰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做。
“既然城防图不在帐房里,那定是在他身上,看来还得找机会近他的身才是,怎样才能不被他怀疑又自然地搜他的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