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未见面,但郭某坚信玄德公乃真英雄也。
郭某曾闻孟子有言,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当年稷下学宫商君曾言,人性本恶,因人有恶,才有法度。
天下人好利,贪欲,奢望,人性之恶必以律法纠正之。
此乃天下人言商君与荀子之法理也。
然....天下可有平天下之法乎?
法乃人为,可有法而解天下之所有疑难乎?
郭某曾听闻少君旧事,孟起于陇右杀人杀官而逃,玄德公为保二人之身,不惜担下罪责。
此等事情可违背律法之事乎?
然若孟起无此事,其罪人脱逃,这于百姓之处可是善事?
律法之于人判,乃是因为人可明辨是非,遂纵有律法在上,然名臣良吏所不常见也。
律法之事尚且如此,更何况天下乎?
玄德公重才也好,唯德也罢,并无十全十美之事也,我等所做之事唯有权衡利弊,总而选择其一罢了。
可当我等权衡之后,那我等之初心是否还与之前同样?
玄德公身处天下漩涡之中,一言一行可决天下,其为表率,实乃重中之重。
为人当谨言慎行,当克己守礼,为君者又当如何?
久违玄德公教导子嗣以儒家之理教诲其人,重德行明礼仪,其为何哉?
天下纷争,天下污浊,为何不教其坑蒙拐骗以壮其身利未来?
因此乃诡道也,此乃谬哉!
人性本善也好,本恶也罢,我等教导子嗣尚且知道令其身怀仁爱之心,以不忘天下大业。
为何深处高位却要以鬼魅之事行之?
管公曾言,人无对错,然事有!
身处乱世之间,我等为乱世所扰,身不由己无话可说,然世间之人庸庸碌碌者多矣,其身不由己之间,可否有一线之明光照耀,乃是我等之责也。
身处高位,便要做身处高位之事。
益州种种某家愿一力承担,与少君无关,与张将军无关,与刘季玉之子无关,与天下人无关。
十年清平乃是少君用己之所有而换,不可轻启战端,这天下之民,日后或许也是玄德公治下之民也。
还望玄德公有所珍重。”
刘备放下手中信帛,然后看向了刚刚赶回来,然后跪在自己面前的张飞。
“南中还未平定,你且再去西川之地,怎么丢的脸面,你怎么将脸面找回来!”
张飞未曾想到自家大哥这般轻飘飘的将自己放了过去,不由的大喜过望,刚要称诺就听到刘备再说一句。
“巴賨之人当年帮助太祖高皇帝平定天下乃有大功,你如何敢去屠戮他们!
着人传令巴賨之王,恢复当年太祖高皇帝之旧制,许他们不纳赋税之权。
益德亲自前去,负荆请罪!”
“大哥这如何使得,他们乃是...”张飞听到这话顿时就要暴起,但是他话刚刚说到一半,刘备直接一巴掌拍在了桌案上。
巨大的声响不但让刘备的手变得红肿起来,甚至那坚固的桌案都被他这含怒一击给拍的差点散了架。
看到平静注视自己的刘备,张飞猛地回过神来,赶紧低声应诺不敢再说。
“这桌案这般的不结实,那群工匠是如何做的事情?”刘备让人将有些松散的桌案抬走,同时沉声说道,“告诉马钧,一个月他要是再忙不完手里的东西,老夫就将他的作坊一把火烧了。
让他赶紧滚到西川去,还有,征召雍凉荆益乃至天下的能工巧匠,重赏礼聘全部送往西川。
同时设立巧工中郎将,以马钧任之,麾下设校尉都尉之职,俸三百,属我刘玄德麾下。”
“诺!”众人也是立刻低头应诺,已经有了开府之权的刘备,这点事情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张飞这一次也知道,自己被放了过去,不代表自己就没有事了。
“袁涣!”刘备再次点了袁涣的名字,“你去益德军中任中郎将一职,掌军中刑法之事,若是他再敢对麾下士卒动手。
他抽士卒一鞭子,你就抽他十鞭子!
他若是不同意,你且回来,我刘玄德替他挨着!”
“大哥....”
“郭公则乃是封儿心腹之人,你多大的胆子敢干出这等事情,你明日若是不顺心了难不成还要将我等都绑起来打上一顿!”
“小...末将不敢。”
“日后他要是但凡敢动手,你不用再讲任何情面!”刘备最后一脚将刚刚抬上来的桌案再次踹翻在地,看着再次快要散架的桌案刘备忍不住再次怒骂一声。
“告诉马钧,半个月!”
“诺!”
刘玄德在长安暴怒之后,却主动将函谷关等地的兵马撤离,同时传令曹孟德,陈说利害,希望双方能够冷静自处,避免战端。
而长安这里恢复冷静的刘备决定不日亲自进入西川之地,以震慑西川势力。
荆州这里却是率先开火了。
“弓弩手,射!”
“霹雳车,投!”
“火油呢,放!”
“滚石檑木,快!”
荆南某处山谷之中,桓阶带着诸如吴巨廖立邓展等人,还有本应该驰援益州战场,却突然回军的傅肜冯习张南牛金等人,直接埋伏了江东来犯之敌。
这群准备偷袭荆南的家伙,做梦也没有想到郭图和马超会这么快速的解决西川之事。
同时郭图在发现了南中之事的时候立刻传讯贾诩,让他小心交州与江东。
这一场埋伏是蓄谋已久,荆州负责偷袭之人乃是大将吕岱,其先锋乃是孙策之弟孙翊。
埋伏之下,远道而来的江东大军损失惨重,先锋将领孙翊直接被小将邓方一箭射杀。
而在埋伏之后,吕岱立刻率领大军撤回交州,想要行第二条路。
但是....
“吴巨,你从今日开始就是苍梧太守了,联合士燮,将江东大军赶出交州。”
贾诩一句话宣告了他们的反击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