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神秀闻言仿佛明白了什么，露出了然的微笑。

白叔的师尊……闷骚嘛！

正所谓有其师必有其徒，原来白离锋那古怪别扭的性情，还是有渊源的啊！

…………

“好侄孙，这万法殿中藏书四万八千卷，上品功法三百，各类神通秘法无数。

你看中哪样只管拿下，老夫今天给你做主了！”

万法源流的匾额之下，功德长老指着殿内无数的典籍，指点江山，一脸的豪迈。

钟神秀却并未急于去选取自己属意的功法，反而低头沉吟，若有所思。

漫说这四万八千卷藏书之中，上品功法仅有三百。

选中上品功法的可能性简直就是如大海捞针一般。

便是选中上品功法，对钟神秀而言又有何益处？

顶多也就是触类旁通，起到一个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的效果罢了。

如果仅是如此的话，钟神秀还不如去挑战排在他前列的预备真传呢。

索性有着“天子望气术”在手的钟神秀，在对战中总能窥探出一二玄妙之处来。

虽然一窺全貌，但是仅仅只是触类旁通的参考角度来说，这已经足够了。

比如钟神秀在林清轩的《九霄剑法》之中，便领悟了《五雷天心掌》的奥妙。

更何况这些预备真传身为坎离剑宗最顶尖的那一小戳人。

所修习的功法绝对是属于最顶级的，钟神秀又何必舍近求远，在此浪费了大好的机缘呢？

“小子斗胆请问长老：此地功法万千，神通无数，可得大道否？”

钟神秀沉吟良久，倏然抬头，眼中神光烁烁。

也不再油嘴滑舌地侄孙，师叔祖地乱叫一通。

反而一脸庄重地对着功德长老行了一个大礼。

庄严肃穆，一丝不苟，是为问道大礼！

“哈哈哈哈……”

功德长老闻言一滞，骤然发出一声畅快至极的大笑。

恢宏的殿宇在他震天的笑声之中轰隆作响。

庞大无比，不像凡人所用的巨大书架不断地颤抖。

无数的典籍猎猎作响，笑声轰鸣数十息方才逐渐平息下来。

“老夫看你第一眼便知道，你小子跟你父亲简直是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心高气傲，不可方物。”

功德长老看着钟神秀，眼中透露着满意的光芒，老怀大慰！

“既然你如此坦诚，老夫也不妨直言。

正所谓：真传一句话，假传万卷书！

对于你所求大道而言，这殿内万千典籍，尽皆废纸一张！”

钟神秀闻言一滞，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自己刚攀上的这位师叔祖，还真是……耿直啊！

“老夫问你：若是为求你心中大道，苦苦蹉跎数十上百年而无寸进，你可能持否？”

“若是为求大道，修为止步不前，以往修为远在自己之下的旁人一个个超越自己，你可悔否？”

“若是所求大道飘渺无凭，空耗一生而无所得，你可愿否？”

没等钟神秀回话，功德长老便扬手止住钟神秀的话语。

一连串的逼问脱口而出，清澈如婴儿一般的眼眸爆发出惊人的神光，死死地盯着钟神秀的眼睛。

浑身上下散发着惊人的丹气威压，不断地从钟神秀身周的虚空之中挤压而至。

在功德长老的逼迫之下，钟神秀感觉自己仿佛赤身裸体地站立在凛冽的寒风之中。

没有任何隐秘可言，更没有任何心思能够瞒得过功德长老那洞澈人心的眼眸。

不过那又何妨？

求道之心，何须隐藏？

钟神秀正视着功德长老神光烁烁的眼眸，神色平淡，古井无波。

“求道而亡，百死不悔！此心万劫不灭，百世不改！”

明明应该很慷慨激昂的话语，在钟神秀的口中却像是在讨论今天晚膳吃什么东西一般，不带丝毫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