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年的时间,说长其实也不算长,虽不敢说一眨眼就过去,但想要即让大宋君臣听劝改变治国的方针又提高朝廷的武备防备外敌,这就不是靠十六年的光阴就能办到的事情。不选择自己单干,而是选择投身官场辅佐朝廷,可那不现实啊。
张宝上辈子充其量也就是一企业的小主管,虽然人情往来算是练出来的,但他同样清楚,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有那跟人勾心斗角,明争暗斗的时间,就没有那想办法让国富民强的时间。
变法?说的真轻巧。纵观历史,提出变法的人有几个落好的?商鞅强大的秦国,结果是被五车裂了;晁错多得汉文帝的信任,最后也被砍掉了脑袋;王安石倒是没死,可郁闷了半辈子,那滋味恐怕比死还难受。
皇帝的话要是可信,那母猪都能上树。所以别看当今官家对张宝比较关照,真要是张宝触动了那些朝中大臣的根本利益,朝堂上下喊杀声一片,张宝的下场肯定好不了,即便侥幸留住了小命,那也别想过安生日子。
挽救大宋,这是张宝的心愿,但心愿归心愿,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那就是保存自己。大宋能救就救,救不了那也要想办法保住自己的性命。张宝之所以花钱在各地买房置业,除了扩大自己的家业,也有给自己留条后路的打算。
俗话说得好,狡兔三窟,即便将来眼下的张家庄子需要舍弃,张宝也不至于无家可归。可以说现在是条件还不允许,若是等到将来可以出海,张宝甚至都有打算招揽一批人去海外打江山的念头,到那时,只要手里有一支强大的水军,那即便是大宋真叫人给灭了,自己也可以安安稳稳的过完这辈子。
海上岛屿不计其数,单是靠近大宋本土的夷洲,跟大宋也就是一道海峡相隔。而除此之外,海上可供张宝作为日后栖息地的岛屿更是数不胜数。当然关键还是要等,张宝需要时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计划是需要大量钱财来作为支撑的,钱不到位,再完美的计划那也是扯淡。
张宝深知这个道理,所以他目前除了赚钱,就是维系住与宫里的关系,只要不跟当今的官家还有皇后把关系闹僵,基本上汴梁城里不会有人要找张宝的麻烦,甚至有些时候,别人反倒会看在张宝的面上给与张宝有关系的人一些关照。比如前来汴梁求官的孙立,周侗的师弟,张宝的师叔,在得到宗泽的推荐以后就成了登州的提辖官。
“小宝,你为这事花了多少?”在送别前往登州上任的孙立,在回家的路上,周侗忍不住问张宝道。
“义父,没花多少,也就是在食为仙雅间请了两回客,又送出两瓶香水而已。”张宝随口答道。
“……小宝,你是不是不太喜欢你孙师叔?”周侗沉默了一会,突然问张宝道。
正看着路边野花发愣的张宝没提防,随口应了声,等反应过来再想要改口也晚了,挠挠头对瞪着自己的周侗道:“义父,你看出来了?”
“哼。”周侗哼了一声。
张宝见状又挠了挠头,怎么说呢?难道要告诉周侗将来他那位孙师弟会为了在梁山尽快立下功劳而出卖了与他有同门之谊的栾廷玉?到最后害得那位栾廷玉生死不知,下落不明?这话好说不好圆啊,张宝又不会未卜先知,说出来周侗能信?
“义父,你是怎么瞧出来的?”张宝一脸好奇的问道,想要拖延一下时间,就快要到家了,等到了家,就有办法把这事先给糊弄过去了。
“哼,别人只当你是热心肠,可为父又怎么会不清楚你的性子。要是你真想留下你孙师叔,又怎么会花大价钱替他谋个登州提辖官,你这分明就是不想跟他多有瓜葛,否则给他在汴梁谋个官职很难吗?”
“义父你老人家这可真是冤枉我了,你别看孩儿如今看上去好像在汴梁混得开,其实那只是表面,只不过是因为孩儿识趣,在发财的时候知道拉着别人一起干,而且没有去触动那些老牌世家的利益,否则孩儿还想混得好,就算是有皇后娘娘在背后撑腰都不管用。”
“那你为何要将你孙师叔安排到登州去?”
“……义父,就算我真的能给孙师叔谋个汴梁的官当,你老人家也是当过官的,可你想想,留在汴梁当个武官能有什么前途可言?”
“这么说,你还是为你孙师叔好?”
“那当然,留在外地,至少机会多一点吧,人也可以活得自在点。他是登州的提辖官,除了登州的知府,他不必再去讨好其他人。可要是留在汴梁,那他一个小小的提辖官,需要他小心伺候的人就太多了。孙师叔虽然武艺高,比起栾师叔的心眼也更活泛些,可那也要看跟谁比啊,要是跟汴梁那些老油条比起来,孙师叔就是个愣头青,真要是哪天他真的开窍了,那也就不是我们认识的孙师叔了。”张宝越说越顺,说到最后自己都被自己的“高尚情操”感动了。
“哼,你就是个常有理,反正什么事到你嘴里都能说出花来。既然你说你是怕你孙师叔吃亏才把他安排在了登州,那你打算怎么你栾师叔?”周侗又是一声冷哼,问张宝道。
不过还没等张宝回答,二管家张全就从家里窜了出来,拉着张宝的马缰急声道:“老爷,家里昨晚来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