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何让那些老实巴交的老百姓相信跟随张宝就会有好日子过呢?光靠嘴巴说是不够的。百姓是最实际的,最相信的便是自己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想让他们背井离乡,那就必须让他们觉得跟随张宝是不错的选择。而一个好名声,就是前提。
亲君子,远小人。人们都喜欢跟好人待在一起,因为那样不容易吃亏。而张宝要做的,就是让那些平日里受欺压的百姓觉得他是肯为他们主持公道的好人。唯有如此,他们才会在将来选择相信张宝所说的话,而不是避之唯恐不及。
张宝的努力是有效果的,远的不说,单说梁山的周边,张宝的话就比官府要管用。那些平日里依仗官府欺压良善的歹人在见识了梁山惩治恶人的手段以后也纷纷有所收敛,这样的后果就是百姓的日子好过了些,对梁山的感激也就又多了一分。
梁山的周边算是安定了下来,治安良好虽不敢说达到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程度,但仗势欺人的事情却是鲜有发生了。因为大多数人都学会了一句口头禅,梁山好汉,替天行道。
没人敢在梁山周边作恶,唯恐会惹来梁山好汉“替天行道”。梁山好汉对恶人是一种心理上的震慑,而对那些慕名来投的江湖好汉来讲,则变成了一种震撼。以梁山为中心的方圆百十里范围外,只要一进入这个范围,就能感觉到与外面的不同。梁山仿佛已经成了大宋境内的“世外桃源”,在这个“桃源”里,官差明显没有梁山好汉要受当地百姓的爱戴。
宗泽此番路过梁山,想起自己老友周侗的那位义子,心血来潮之下就想要看看,却不想还没见到人,就先被梁山周围的所见给惊着了。
要说宗泽也是年纪一大把的人了,他这个年纪,早就该告老还乡颐养天年,可他依旧没有离开朝堂。倒不是老家伙贪恋权位,而是宗泽自小便有一个梦想,为了这个梦想,宗泽努力至今,可依然没有看到梦想实现的可能。
宗泽的梦想,便是收复幽云之地,夺回汉人的北方屏障。对于朝廷的腐败,宗泽是痛心疾首,可当今官家不听他的,宗泽也只能徒呼奈何。这次返回汴梁述职,宗泽本还满怀希望,可结果却是叫人心灰意冷,他连当今官家的面都没见到就被打发出了汴梁。
得知宗泽前来,张宝不由皱起了眉头,有心不见吧,又担心日后被义父知道了叫他好看。可见见吧,又担心会让“老愤青”宗泽看出自己的图谋。
“算了,见招拆招吧,反正我是打死不承认,看你这老家伙能拿我怎么办。”想来想去想不出个妥善办法的张宝索性破罐子破摔,反正宗泽也不受朝廷待见,他就算去告张宝的“刁状”,张宝也有足够多的办法拖延时间。
想通了这一点的张宝带着人离开了梁山,乘船到了岸边迎接宗泽的到来。宗泽的随行人员很少,就两个人,一个负责他饮食起居的童子,一个负责鞍前马后的仆从。见到张宝亲自来迎接,宗泽倒也不客套,等张宝向他行礼问安过后,这才开口问道:“小宝,你义父现在何处?”
“上回他老人家让人捎来信说受人之托又收了一弟子,若是不出意外,现在应该还在相州汤阴县。宗叔,你找我义父有事?”
“无事,只是随口一问。小宝,你好大的胆子啊。”
“宗叔,你可别吓我,我胆子小,不经吓的。”张宝闻言嬉皮笑脸的答道。
宗泽见张宝不上当,索性便把话挑明,“我一到这梁山地界,立刻便亲眼见识了梁山对这周边的影响力。你想要做什么?割地为王与朝廷分庭抗礼?”
“宗叔你可别瞎说,我可从没想过要造朝廷的反。”张宝一听连忙说道。
“哼,是不是瞎说,你知我知。你倒是说说,你在这梁山搞什么替天行道是要干嘛?你义父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干的事情?”
“宗叔,告诉你没事,可你也要保证不会给我外传,我可不想准备多年的事情因为你而功亏一篑。”
“放心,你宗叔的嘴一向很严。”
“嘿嘿……宗叔,侄儿我打算召集一批志同道合之人去开疆扩土,收回汉家故地。”
“……莫说笑。”
“谁说笑了?宗叔,侄儿说的句句是真。宗叔若是不信,只需再等个两年,到时自见分晓。”
“……你既有此雄心壮志,先前又为何屡次拒绝朝廷任命?”宗泽不解的问道。
“那是因为侄儿早就认清朝廷里那帮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宗叔你跟我义父他老人家努力了一辈子,可结果如何?还用我再说吗?”张宝两手一摊,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