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晨浑身栗抖,直冒虚汗。
逸晨态度从容,神情自若:“师祖错怪了我的恩师。并非我师父没有传授我火神经,而是弟子认为这火神经,没什么用!”
逸晨口中的最后四个字,声音很轻,但听在乾元殿内所有人的耳中,不雅如晴天一个霹雳。包括伯生,殿内所有弟子几乎都屏住了呼吸。
火神经乃是云梦山凌霄观的镇山之宝,自第一代祖师开山立派,直至如今,云梦山能够屹立至今皆是因为火神经经法奥妙,博大精深。逸晨居然当中说火神经没有用,这让在场的众家弟子都打了一个激灵,即便在火德真人面前一向自若的伯生此刻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乾元殿内足有半刻钟鸦雀无声,。
火德真人已经超过一千多岁的高龄,可谓看穿世俗万物。但逸晨这简短的几句话,还是让他脸上的肌肉奔奔儿蹦了好几下,好半天这才压住胸中怒火。
他极力平稳了一下心绪,脸上强挤一丝笑意:“那依你之见,学什么才有用?”
逸晨抬起头,两眼盯着火德真人,一字一句地说道:“长生之术和做人的道理。”
殿内的众家弟子都听得一头雾水,有些二代弟子禁不住笑出声来。
火德真人闻言也是为之愕然,他手捻银须,再次打量面前的娃娃:“逸晨,你可知世间万物皆有其法,生死轮回乃是天道,不可逆转。即便本座,也不能逆天而为。长生之术是不可能的。”
逸晨眉头微皱,沉吟片刻说道:“即便长生不可,弟子也愿长命千年,以正大道。”
火德真人微然一笑:“本座自打入云梦山凌霄观,我的恩师就开始教授做人的道理。我自收徒开讲以来,也会讲解做人的根本。不是本座夸口,我的弟子收徒自然也免不了解授这些。别的地方我不敢说,我云梦山凌霄观的弟子皆深知礼法,深明道义。”
逸晨嘴角微勾,有些不屑道:“人言:一树瓜果有酸甜,偌大的凌霄观当真没有虚妄小人。即便龙生九子,也各有不同。师祖的话未免有些满了。”
火德真人的脸色更加难看。逸晨当众顶撞自己,这可以说是千年一降,凌霄观没有遇到过的事情。
伯生再也按捺不住,走出队列,轻声斥道:“逸晨,我久闻你向来言语无状,与其他弟子不和。本来我还以为只是传闻,不想今日一见,你特以得不知礼数。在师祖的面前大放厥辞,这就是你老师梦晨教你的做人的道理吗?”
逸晨微微侧身,看向伯生,淡淡一笑:“弟子回师祖话,无论对错,自有师祖斥责。师伯在凌霄观虽是一人之下,众人之上,但师祖还未发问,师伯却贸然插话,恐怕于礼不合吧。难道您压根不把师祖放在眼里吗?”
此话一出,伯生吓出了一身的冷汗,他瞧了一眼莲花宝座上的火德真人,再也不敢开口说话。
火德真人实际上对于伯生突然插言并不介意,他知道伯生是想给自己一个台阶下。但眼前的娃娃伶牙俐齿,惹得伯生好像正是逸晨口中那个不知做人道理的家伙。
火德真人想了想,说道:“逸晨,你说得也有些道理。不过这些做人的道理虽然很重要,但也只能修身,不能自保,无法谋生。我凌霄观火神经乃是惊天神术,往小了说,安身立命,不费吹灰之力。往大了说,治国、御敌、平天下,如掌上观文。”
逸晨的嘴角再次勾出一抹弧度:“师祖此言谬矣。我在山上自种自吃,不用法术,活得也很好。至于治国、御敌、平天下,应以仁义为本,而非武力。如果世间人人尚武,弱肉强食,凶残暴戾,与野兽何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