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泡功夫茶冲下来,自己都觉得脸红,班门弄斧、关公门前耍大刀……数不尽的关于“不自量力”的歇后语在脑海中打转,茶圣面前冲茶,是不是也是这种?
好在人家以“圣”为名,早就能够突破现象看本质了,无视徐镇川种种蹩脚的手艺,皱着眉喝了一口茶。
“颇得……真意!”
再喝一口。
“回……回归……本真。”
最后一口喝完,长叹一口气。
“回……回去以后……我……我就……就写……《毁茶经》!”
徐镇川都快哭了,圣人,别啊,你要是这样,不是把我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了么!?《茶经》还没有刊行天下呢,就来一本《毁茶经》?这不是要命么?
“陆兄,千万不要!
徐某的清茶冲泡之法乃是自娱自乐而已,实在难登大雅,万万比不得您的煎茶之法!
《茶经》三卷穷尽茶道之法,乃是陆兄茶道之集大成之典范,无论如何也要让世人见识一番!”
王胖子也在身边紧着劝。
“鸿渐兄,大可不必如此。喝茶之人各有口味不同,无论是谁,也难以让人人满意,正所谓众口难调便是如此。
在我看来,鸿渐兄的煎茶,与徐参军的清茶,各有千秋,何不并行于世?也算是为了嗜茶之人多了一种选择,也是好的……”
两个人好说歹说,也难以劝动陆羽。
徐镇川算是发现了,这位茶圣对待饮茶一事,还真是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一旦拿定主意,当真是九头牛都来不回来,说死也不愿意刊行《茶经》,非要再写一部《毁茶经》出来。
到了最后,给徐镇川逼得实在没辙了,半是负气半是认真地说道:“既然陆兄不愿刊行《茶经》,何不把《茶经》手稿赠送给徐某?”
“你……要它……干什么?”
徐镇川没好气地说道:“《茶经》都没有,你写了《毁茶经》,世人又如何知道你毁的是什么?
徐某就是要保留你的《茶经》手稿,等到《毁茶经》写完,一同刊行天下,也让世人好知道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没想到陆羽听了,竟然点头同意了。
这回轮到徐镇川傻了,哎我去,什么情况这是?这么二的主意都能答应?陆圣人这脑子里装的都是啥啊?
此时王胖子在旁边接了一句。
“等到刊行的时候,费用由王某一力承担,嗯,还要亲自作序,把事情好好说个明白,也能羞臊羞臊鸿渐兄。”
众人一听,纷纷大笑。
笑声过后,王胖子说道:“徐参军,正好你和鸿渐兄都在这里,王某有一事相求!”
说完之后,还心虚地看了看楼梯口,还好,这回总算是没人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