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余盛走了,鱼苗一只小手撑在桌上,支着自己的下巴,第一次发现,若自己想做什么,身旁边有个支持的人,做起来竟是如此轻松。
如果之前她是单打独斗,每日里生活得战战兢兢的,那么此刻,她就好像开了挂,那挂的名字叫做“魏清风”,他不止疼她宠她,还一直支持着她的每个决定。
魏清风一回头,便收获到了小娘子崇拜喜欢的目光,他走过去,弯身吻了吻她的鼻尖儿。
当天下午,余盛就叫着佃农们捞了鱼,然后装满了四个大桶。
装完后,他跟大家伙说了此事的重要性,若庄子里卖鱼的消息走漏,那庄子里“天降大鱼”的事情便瞒不住了。到时候,怕会引起他人的眼红,横生枝节不说,甚至于会引来上头人的注意。
这事,跟大家发现了石漆之事是一样的,凡事若是贪上了官府与上头人,怕好事就变成了坏事,这处家园,也就保不住了。
佃农们都是背景离乡之人,即使有几个人与外面的杏花村有些交道,但也是心中惊醒了万分。
毕竟,比起那些人,少爷与少夫人才是他们像家人一样主子。
见众人连连保证了,余盛这才与大家将四只大桶分别抬到了两辆马车上。
只等到夜里人静之时,余盛挑了两名稳妥的佃农,与他们分驾着两辆马车,出了庄子,出了树林,直往数十里之外的另一处城市而去……
鱼苗一觉睡到了天大亮,揉着脖子醒过来时,人还是有些倦倦的。
魏清风等她坐了起来,这才揉了揉自己酸疼的胳膊,也起了床。
小两口穿戴整齐,梳洗完毕后,将李三娘留在锅里的东西端上了桌。
正要开动之时,余盛带着满身的凉气,推开了房子的大门。“少爷,少夫人,小的回来了。”余盛脸上喜气洋洋,一进门就连珠炮似的禀告道:“我带着两位大哥去了远处一个城里,将鱼分别卖给了两个大酒楼,咱们的鱼儿个大肉肥,才刚抬出来,就被两家给分
光了。”
说着,余盛走了过来,将手摸进怀里,取出了两袋银两,很有眼色的全递给了鱼苗。
鱼苗接过钱袋子,打开看了看,并不太多的样子,她有点失望。将钱全倒在了桌上,数了数,也就二十一两多。
余盛见鱼苗似乎不太欢喜,便抓了抓头发,苦恼道:“少夫人,怎么了?是小的卖少了吗,可现在市场的鱼价才十多文一斤,小的卖到了三十多文,总共六百来斤,卖了这么多钱……”
鱼苗叹了口气,“不是你卖少了,是我想多了。我现在眼界有点宽,已经看不上这几十两的银子了。”
“……”余盛有点懵逼,他家少夫人,何时变得这么眼大了?
只见鱼苗只留下了十两银子,然后,将余下的都给了余盛,“这些,你回头给大家伙分了罢,余下的钱,我再想想别的办法。”
余盛不解,“少夫人,咱家要有大的开销吗?要不我跟佃农们说说,这些钱,就暂且不分了。”
鱼苗摇摇头,将钱塞给了余盛,“你先吃饭,吃完饭,赶紧给大家伙分一分。”
“那少夫人,”余盛又建议道,“其实鱼塘里的鱼还没捞光,只是马车太小,装不下许多,要不,小的再带人去卖一次?”
“算了,太冒险了,还是明年再卖吧,而且过两个月就是年关,那些鱼,咱们自己留着吃吧。”
余盛看向魏清风,只听自家少爷道:“去洗洗手,过来一起用饭罢。娘子若说不卖,那就不卖了。”
余盛这才转身去洗手,跟魏清风和鱼苗一起吃了东西,他折腾了一夜,也是真饿了,最后将李三娘留的早餐打扫了个干净。
吃完了饭,余盛帮着鱼苗收拾了桌子,然后去给各家佃农们分钱了。
鱼苗找了张纸,用毛笔在上面写着一串串的阿拉伯数字,加加减减,又学着田玉一样打了一会算盘。
魏清风望着小娘子一番忙碌,这才问了她一句,“娘子,你从昨天就折腾着卖鱼,今天又如此算计,可是有什么事?”
鱼苗这才想起来,鱼锦鸿要成亲之事,她还没有跟魏清风说呢,便将鱼锦鸿定了婚期,想要借钱之事说了一遍。魏清风望着鱼苗笑叹,“娘子,还是将卖人参的那笔钱借与大堂兄吧,你已经操持了这么多的产业,年前,还是多陪一陪为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