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冉晴听罢。故意挑起眉眼笑问道:“哦?那么你这次远道而来,就是为了探望我这个老朋友的咯?”
曹瑞脸上的笑容变得越来越僵硬尴尬,最后,干脆换做一脸的恳求:“冉晴……兆儿,是无辜的。而且……他是个好孩子。你别为难他……”“哈哈哈哈,真是稀奇。既然知道他在我手里,他爹倒是淡定从容不闻不问,还要劳烦你这个当叔叔的跑来求人了。”即使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可此时此刻,她眼里很明显的闪过一阵阵怨愤和不满。常雄啊
常雄,就这么不愿与她相见么?
“兆儿……是我徒弟。我看着他长大的,自然不希望他有事。”难为了曹瑞,一辈子没求过别人。如今这么一大把年纪,还得腆着脸求女人。
陆冉晴许是觉得曹瑞这副模样百年难得一见,竟也起了逗弄之意:“是吗,那你来迟了一步,只能带回他的尸首了。”
“什么?”曹瑞只觉得眼前一花,险些瘫倒在地上。见对方嘴角忍不住的抽动,他才知道自己上了当。“冉晴,你莫要戏弄我。”她也敛起笑意,正色说道:“曹大哥,我不和你开玩笑。我与那个人之间的事情,你不明白,而且也管不了。我不与你为难,但倘若他真想要回他儿子,就让他亲自来找我。”那个人的名字,二十多年来她
只愿放在心里,从不曾说出口。
曹瑞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放不下吗?”她冷笑一声:“放?如何放下?我许他一颗真心,想要与他共度一生。可他却驱杀我族人,夺我教秘籍圣典,如此刻骨铭心的经历,你让我如何放得下?”那些回忆,常常如梦魇一般闯进她脑海,即使想忘
也忘不了。那是她少女时期,甚至活到现在,唯一真正喜欢过的人。同时也是她从少女时期到目前为止,唯一恨之入骨的人。
曹瑞哪里懂这些女人心思,他此时只挂心着自己爱徒的性命:“冉晴,这些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人生短短几十年,莫要总停在过去。放过别人,就是放过你自己啊。”
“你说的对,可我没停留在过去,我放过那个人。不过他欠我的,要他的儿子来还。”
曹瑞见她说的如此斩钉截铁不容置疑,心都凉了大半截。可怜徒儿只身落在这大漠异教,不知要吃多少苦,受多少罪。“可是……”
陆冉晴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他:“别可是了,曹大哥,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暂且不会拿常远兆开刀。可若说放他回去,那断断不可能。”
说完,见曹瑞眉头深锁,一副不死心的模样,她又补充道:“而且你也别妄想救他出去。他身中我教独门奇蛊,就算回到中原,也只会祸患无穷。”
这件事不提也罢,如今她一说完,便将曹大元帅的脾气瞬间点着了:“你们如此对待一个无辜的人,不觉得过分吗?”
陆冉晴也不含糊,立刻反唇相讥道:“无辜?我教的奇蛊,只会对教中人有效,他并不是本教中人却为何会中蛊?我想你我都清楚。若说他真无辜,也只能怪他爹,怨不得别人。”曹瑞知道自己说不过人家,也知道在此事上常雄确实理亏。手贱抢人家秘籍也就罢了,居然还让自己儿子练人家的功夫……这真是自作孽不可活的典范。“唉。我知道我说什么也没用,你们二人的恩怨,也
只有你们自己解决的好。不过冉晴,我还是那句话,兆儿是无辜的,还希望你别伤害他。”
说完,见对方脸色略有些动容,又补充道:“而且……他娘子身怀六甲,不久就要临盆了,孩子若没有父亲在身边……很是作孽的。”
看着曹瑞渐行渐远,陆冉晴愁思百结的转身望向宝塔。“孩子没有父亲在身边,确实很作孽啊。爹,您若是还活着那该多好。”
自从常雄向皇上请来圣旨,让他留在边关支援战事之后,常家老小也陆陆续续被接何勇接来沧州。
方知文能瞒得过别人,可哪里能瞒得过常远兆的母亲?刘氏到了沧州驿馆后,与梁伊伊抱头痛哭了一整天,直到晚上常雄回来才将她制止住。
“真的?兆儿真的回来过?”可怜这母亲眼睛肿的跟核桃一样。
常雄双手扶着她的双肩轻声安慰道:“嗯,他没事儿。你也别哭哭啼啼的,万一让那丫头动了胎气怎么办呢?”
可她还是有些不放心:“你不是哄我的吧?”
常雄干笑了两声:“你看我的样子像是在哄你么?兆儿有事在身,目前不便回来。不过此事得先瞒着那丫头。这也是兆儿的意思。”
刘氏知道丈夫不是个说胡话的人,也就稍稍将悬着的心放下。“好吧,我不哭了就是。不过如果兆儿回来,你得让我看看他。”“知道了,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