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这种毒虽然传染力很强,但挥发性却很快,最好是能下在水里。不过秦家的马场出了事,无论是料草还是水源,肯定都检查过很多便了。
这么想想,唯一有嫌疑的,就只能是那些检查东西的人了,每一次检查完了之后,就把小药丸儿往水里一扔,也不用很多,一粒小药丸儿就足以病翻十匹马了。
疫病,再加上毒素,空气中传播来传播去的,十传二十,三十传六十……听说秦家的马场一共有一千多匹马,如今都病倒了,这么算算,总共投毒也就只要六到十个小药丸儿。所以……”
所以,秦家的嫡系也就那么些,飞蝗妖马出事之后,秦家选择了掩盖事实,那么,能够有资格接触到病马的人也就屈指可数。
这样算算,只要把视察妖马超过六次以上的人再筛选一下,嫌疑人大体就能定下来了。
秦玉完美的面具有了片刻的崩裂,看着带着面具的少女,他很有一种熟悉地想要掐死一个人的冲动。
这种别人随口说了一句话,就能几乎猜出所有真相的人,他一向都不喜欢。
他的聪明是后天学的,但眼前这个少女,还有他那位智多如妖的帝王表哥,却是天生就仿佛识一知百,聪明得让人讨厌。
秦玉没有继续否认,跟聪明人否认和狡辩,只能自取其辱:“你想如何?”
他其实更想问她怎么就能把脑子从戚团团身上,一下子就转到飞蝗妖马身上,但他忍住了。
他才刚盯上戚团团,还没有收拾人家就被别人给打脸了,这会儿要是再发问,会让他觉得这是在巴巴把脸送上去,让人家打第二遍。
但,他心中又抓心挠肺似的想知道为什么。
怎么就能转到这儿呢?他只是单纯地想知道戚团团的动向就不行吗?跟秦家有个屁关系?
秦玉表面高冷,眼神纠结的模样太逗了,就像是一只被踩住了尾巴,想挣脱又好奇踩住了他尾巴的人长什么模样似的,强忍着不回头,但狐狸耳朵却在拼命往后听动静。
但戚团团没笑,反而冲着血十六招了招手:“六六,我们该走了,再不走,今天就回不去了。”
秦玉可不是毛茸茸的呆狐狸,而是一头长得漂亮,很有迷惑性的毒狐狸,如果被他“不经意间”透露出来的呆萌傲娇软化了心,最后一定会死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血十六向来令行禁止,见戚团团招手,便刷地一下回剑入鞘,闪身出现在她的身边,抓住了她的手臂,眨眼间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秦玉皱眉看着空空如野的荒地,眼中的纠结,好奇,茫然,羞恼,缓缓变成了一片凉薄和轻笑。
“真有意思。”他摸了摸自己艳红色的唇瓣,低头看看被自己掐出了血来的掌心,有些失落地摇了摇头:“白废了我这些血了。”
他甩了甩手,将多余的血珠甩去,便熟练地拿出膏药给自己抹上,认真的模样就像是在描眉化妆。
空气中若有似无的甜味儿渐渐被遮掩,只有地上低落的血珠还在散发着浅浅的血腥味儿。
一条赤练炎蛇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像是闻到了无上美味,竟是就着土壤就开始大口吞吃那些血液。
秦玉似笑非笑地看了那条蛇一眼,给自己的手心缠上了绷带,便洒然走了。
“蠢货。可没她的半分聪明。”他清越好听的声音随风而散,最后一字音落下的时候,那条赤练炎蛇竟忽然开始翻滚起来,没一会让的功夫,竟变成了一摊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