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秋桂低着头没有说话。
田氏见事已至此,说了也没有用了,今日下地里干活,家里人都受着伤,就叫这个媳妇下地里去。
想到这儿,田氏朝北屋里喂了一声,“大丫你个死丫头,你还赖着床呢,天都亮了,还不起床下地干活去,婚事被你搞没了,还想偷懒不成。”
平时田氏养着宋大丫,从不让她下地,就巴望着将来‘卖’个好价钱,现在怕是被昨个儿的事给气狠了,也要宋青宛下田了。
宋青宛搓了一把脸,很是无奈,从屋里出来,看到田氏那凶恶的脸就知道,今个儿这下地里干活的事躲不开了,毕竟家里还躺着几个病号,她不下地都不成。
田氏见宋青宛没说什么就拿起了镰刀,于是田氏朝屋后喊了一声,“二丫还不快滚出来,想偷懒呢,今个儿不用你在家里晒麦秆子了,快跟你嫂子下地干活去,不下地干活就没饭吃,咱们宋家不养懒人。”
过了一许,宋二丫躲不脱,还是从屋后头出来,看到田氏,笑脸说道:“娘,你们身子都不好,不如我在家里帮娘做饭晒麦子,这天气一个不,要是半途下了雨,有我在家里也利索些。”
田氏瞪了她一眼,宋二丫不敢说话了,拿起镰刀乖乖地跟着两人身后出了院子,后面又传来田氏的声音,“你们割麦子得小心了,别把棉杆子给割死了,收了麦子,下半年就靠这棉花弄点钱,你三哥上学的银子还指望着这个呢。”
宋二丫跺了一下脚,不情不愿的哦了。
宋青宛割了一个上午的麦子,只感觉到全身发痒,起了身,就见大嫂黄氏已经利索的割到前头去了。
宋青宛往后看,就见宋二丫割割停停的在开小差,旁边丢了不知多少根棉苗,估计是心不在焉给顺没了。
宋青宛也是纳闷,这里的人为什么要把棉苗种在麦地里,虽然这样节省了地儿,可是割麦子的时候最容易把棉苗弄死。
她记得自己在孤儿院的时候,院外有好几十亩的田地,孤儿院租给外来的工人种,她就见过人家种麦子的时候,先养一小块棉苗地,等麦子割完再移栽,这样的话,不但不会因为割死了棉苗让棉花减产,还能在棉苗成长的时候,时不时补充死掉的苗子。
就在几人忙碌的时候,不远处的村头传来喧哗声。
三人直起身来,看向那头,前身眼神儿真好使,没有近视。宋青宛居然看到田氏正与人吵架,吵得不可开交,村里人围过来相劝,七嘴八舌的,闹闹哄哄。
没多会田氏与人打了起来,黄秋桂看着了,立即往田埂上跑去,宋青宛只好跟着一起出了麦田,往村里头去了。
“……把二狗子叫来,昨个媒人来的时候,他唱的什么?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唱什么,你哪只耳朵听到那歌谣唱的就是大丫,小孩子唱着玩儿,你还当真了,我跟你说,你这个泼妇在村里横蛮,我早就看不惯了。”
两人一边吵闹一边动手,抓住对方的头发扭打在一起。周围的人听着两人的争吵,终于知道前因后果,再细想二狗子他娘说的话,也对啊,小孩子瞎唱呢,这里都是宋家村,宋家有女又没有说是大丫,宋老三的媳妇就是一泼妇,这也能闹起来。
于是跟二狗子他娘亲近的几位妇人上前拉架,顺带给田氏来了几下,田氏被人打翻在地上,原本伤着腰又“咔嚓”一声,这下真的起不来了,不在床上躺个几日,找个大夫,别想下地。
田氏吃了这个暗亏,直接坐在地上嚎哭起来。
宋青宛一脸奇异的看着地上的田氏撒泼,简直对前身的这个娘真的很无语,昨个追了她一里路,后来又拎起扫帚打二狗子,村里人都见着了,还真以为二狗子家里无人管呢,人家家里可是有好几兄弟,那些堂伯堂叔们一大家子,分分钟碾压他们家,田氏哪来的底气。
黄秋桂上前扶起婆母,宋二丫站得远远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去,脸都丢尽了,她忽然转过头看向宋青宛,咬着牙道:“四姐,若不是你,娘也不会这样,四姐凭什么不嫁,现在好了,咱们家的名声都被你丢尽了,你害了我,还害了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