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内侍吓得一哆嗦,迈开步子飞奔离去。他什么都没听到。
戴义出了东华门回到东厂,通过电话专线向弘治帝汇报。
“皇爷,您吩咐的事老奴已经办好。”
“陈宽是该好好敲打敲打。不过这事也是照儿的错。照儿做事太心急,为了搭起内行厂架子,把二十四局抽调一空。内行厂的工钱和福利定的很高,让陈宽如何管理宫里的其他人。得罪陈宽不算,把握有腾骧四卫兵权的宁瑾得罪的够呛。还大张旗鼓给你送名琴,也不怕朕猜忌。”
弘治帝对儿子也是操醉了心。儿子初生牛犊不怕虎,到处横冲直撞,当爹的只能跟在后头补洞。既怕他伤着,也怕他一条道走到黑。
“这也说明太子爷和皇爷父子情深,根本不担心皇爷您会想歪。”皇帝和太子间没有猜忌的,估计几千年来也只有这一对。
“竹楼可别给臭小子找借口。瞒着朕经略玉门,等他回来定要好好训他一顿。”弘治帝对儿子欲盖弥彰的做法哭笑不得。
以为让千把号人迁徙到玉门石油沟落户,能神不知鬼不绝地开采猛火油。殊不知大明除了户籍黄册,同时推行老人制、里甲制管理地方。附近乡老一发现这群人鬼鬼祟祟,就上报了官府。
吐鲁番进攻哈密,臭小子担心玉门遭殃,派收复的蒙古人抢劫吐鲁番和鞑靼。抢劫也就算了,还把脸蒙起来深怕别知道。鞑靼人掠劫九边时哪有蒙面的!
他们在成功离间吐鲁番和鞑靼的同时,也引起马文升的关注。马文升中途设伏,要不是认出东宁伯,差一点把他们一网打尽。为了堵住马文升的嘴,他只能捏着鼻子撕掉马文升和兵部官员签字盖章的15万两借据。
“皇爷,太子爷说河套的收复刚起了个头,他还不能回来。”
“是怕皇后……算了,随他。让萧敬警醒着点,一旦河套有变,立刻带照儿回京。”
“皇爷放心,东厂在远征军安排很多人。老奴用项上人头担保,绝不会再让小爷脱离我们的保护。”
“竹楼办事朕是放心的。但朕不放心照儿!臭小子被人一激就怒。江南商人断了他的货,他就把日本的消息弄得人尽皆知。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只为出一口气。”弘治帝摇头叹息,“给照儿找点事情做。把他困在云中城,绝对不许去草原,也不许前往大宁。”
“是,皇爷。”
弘治帝敲着桌子说:“会试舞弊案到了解决的时候,早日了结。照儿欣赏唐寅的才华,把唐寅送去河套。程敏政……还是留京吧。等马文升回朝,朕会让屠滽和徐琼致仕。马文升调任吏部尚书、刘大夏任兵部尚书,礼部尚书由傅瀚出任。”
戴义不敢深究原因,恭敬地回道,“是,皇爷。”
“还是电话方便!”弘治帝放下话筒,走出乾清宫密室,躺回床上休息。
他明白照儿想清理内侍宫女的心思,可任何事情都是双向的。朝臣们费心打探宫闱内幕,他又何尝没有故意传出流言平衡朝中势力。
等照儿回来要好好念叨念叨,一定要让他改掉急躁的脾气。治大国若烹小鲜,万万急不得的。有些事要等时机,有些事要提早布局。
比如,程敏政和傅瀚。程敏政是程信的儿子、李贤的女婿,与孔府是姻亲,同李东阳交好。李贤虽死,余威尚存。傅瀚家贫受宁王府暗中资助读书,不得不防。
弘治帝在苦恼中安睡。没了日本的金银,内行厂肯定不会宽裕。是减少斋醮呢,还是暂缓乾清宫的翻修?照儿把清宁宫修得很好,不但藩王们眼红,他也眼馋着。
弘治帝睡得安稳,京师的达官贵族无人安眠。召集心腹商量要不要加入前往日本淘金的行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