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人、电话那头的张忠一头雾水。
朱寿轻笑:“权势的本源是为了获取资源的优先处置权。这个资源可以是金钱、土地、矿场,甚至是人。争夺权利的丛林法则,从来都是血淋淋的。胜者王、败者寇,自古如此。历史,由胜利者书写!”
“你爷爷的罪状摆在案头,无论坐在龙椅上的人是谁,都会相信案头上的罪状。除非有本事把辩驳状纸放在案头。知道南京礼部尚书王宗彝大人吗?他考中进士,投靠有能力的人,把状纸放在父皇的案头。所以王家平反了。”朱寿扫了众人一眼。
“恶念值+1……”
朱寿笑了,他终于知道背后究竟有哪些人参与了此事。
“‘火灭不复然,泉出不归源。君心既已死,捐玦向平川。由来负心人,头上无青天。’”朱寿念了一首诗,突然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如果本宫是你爷爷,会放跑一部分白莲教。白莲教薪火相传,不断搞事,才会有不断的升官机会,不是吗?”
张忠僵在电话机前。
弘治帝猛然站起,深吸一口气,闭上眼又坐下。
在场文武官员不少人脸色惨白。
郧阳民变让很多升官发财。几年后荆襄流民李胡子等刘通旧部又聚众起义,又有一批人升官。可怜无辜被屠杀的几十万流民。
在众人思绪纷纷的时候,朱寿突然爆吼一声,“把张忠给本宫拿下!别告诉本宫,你们连反抗的本事都没有!太丢本宫的脸面。”
话筒另一端安静无声。张忠傻呆呆地四周张望,食肆里除了他的人,根本没有别人。
朱寿脸色一僵,暗骂许泰和死士给他丢人。
突然话筒里出现‘乒乒乓乓’的声音,半晌后被松绑的张永冲着话筒喊,“小爷,我等安全。”
“张公公辛苦,麻烦你安抚一下人心。”朱寿语气轻松,挑衅地看向通信房内的众人。他的面子终于保住了。
弘治帝脸色不好。儿子摆明告诉大家他暗中有不为人知的势力。这种事怎么能公开!皇帝有暗中的势力才可威慑居心不良的人。
朱寿误会了便宜老爹纠结的脸色,他急忙跑上前解释,“父皇,孩儿觉得老崇王从小培养的人蛮能干的。人才不能浪费。经过孩儿摆事实、讲道理,他们表示愿意服从孩子。”
弘治帝鼓出双眼瞪向儿子,还真是用人不疑!
提督军机处的崇王脸上表情丰富。代王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太子敢用老崇王的死士,消息一传出去,藩王们还会信任自己的手下吗?毕竟投奔太子的前途比投靠藩王好太多。代王偷笑,他把大同府管理权交给太子,实在是英明之举。他当然不会说,这是跑到河套的同族朱俊杭的建议。
“照儿真的不想追究崞县暗中帮助白莲教的百姓?”弘治帝不是很赞同地发问。
朱寿幽幽一叹:“孩儿不想然崞县成为第二个苏州。苏州城土地金贵不亚于京师;苏州豪富众多,大小园林无数。然最好的城中心依然保留了一大片废墟。谢阁老,能告诉父皇那是什么地方吗?”
“那是伍子胥建立的‘吴子城’废墟。”谢迁低下头,恨不得把头埋在地里。
朱寿翻翻白眼:“那也是张士诚住了多年的地方。烧死张家老小的齐云楼,就在废墟之上。百年来一直有百姓前往祭拜。大明建国一百多年,江南人至今难忘元朝和张士诚。父皇,我们老朱家也该反省一二。”
谢迁惊诧地抬头看向朱寿,心头震惊不已。
朱寿面对众人讶然的目光,慢悠悠地道,“子曰:吾日三省吾身。本宫每日反省,不知诸位何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