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声中,从前面二十几米处的草丛里,鱼贯而出七匹马,马上乘客全部一身黑衣,个个黑布蒙面,头戴斗笠,只露出一双双阴冷的眼睛。
“哈哈哈!”当中那个既不搭弓,也不握刀剑,穿着一袭宽大黑衣的黑人发出破锣般的笑声,“我说周公子,你是想做龟孙子藏在草层里不出来吗?”
“就算他想装孙子,在草丛里不出来,我也有办法把他当做一只猪给赶出来。”
另一个手握唐刀的黑衣人发出阴恻恻地笑声,勒住四蹄乱踏的胯下黑马,握刀虚劈一下后说道。
周小墨能听出,这说话的两个人是故意捏着嗓子说话,由此判断,定是见过之人。
“周公子,不要相信他们的话,千万不要出来。”
朴烈手持横刀,勒着马缰,沉声说道。
朴烈话音刚落,只听后面传来马蹄声,接着,就听见铁锁和来财的暴喝声从身后传来。
周小墨叹了一口气,从草丛中站起,掸了掸身上的泥土,又整理了一下衣服,从容地走了出来。
“果然是识时务者为俊杰,”中间那名黑衣人笑道,“周公子好胆量!”
周小墨看了一眼自己的坐骑,一根重箭几乎没入它心脏位置,眼看是活不成了,一只乌黑的眼睛看着周小墨,流出泪水。
果然是人马比君子!周小墨走上前,蹲下,伸手拍了拍马头。
“周公子确是人物。”握着唐刀的那名黑衣人阴笑,“临死前,居然还有心情安慰一下将死的马。果然是胆识过人,只是可惜啊可惜,只能请你再去阎王殿去报到了。”
周小墨站起身,回头见铁锁拔出唐刀,和来财一左一右的策马在面无表情的朴烈身边,来财脸色苍白,赤手空拳,铁锁则紧握唐刀,是一脸的焦急紧张,脸上豆大的汗珠向下直滴。
忽然,身后马蹄声又起,周小墨不回头,就知道自己四人的退路已全部被封死。
“哈哈哈哈哈!”
周小墨忽的大笑,在前面黑衣人一愣的片刻,他瞬间评估出了敌我双方的形势。
笑声还没有落,周小墨就听出自己的笑声里已有绝望的味道。
敌我双方力量何止是悬殊巨大,己方根本就是毫无生机可言。
听身后刚才传来的马蹄声,周小墨判断,至少得有六七匹马堵住了自己四人的退路,加上对面这七个黑衣人,己方处于绝对下风。
由于最近骄傲之心不断地膨胀,周小墨走哪里连一根甩棍都不带,而来财更是手无缚鸡之力,手里有没有武器都一样。
更为要命的是,站在二十米开外的七名黑衣人,有五人手持重弩,而且,他从余光里发现,在两边的草层里至少埋伏有六七名弓箭手,早已弯弓搭箭瞄准了己方四人,只要己方有前冲的势头,不出五秒,就会被射成刺猬。
“说吧!”周小墨伸手制止住,想要上前,用马身护住他的身后三人,然后对中间的那个蒙面人说道,“阁下怎样才能放过我身后的三人。”
“哈哈哈哈!”
中间的黑衣人捏着嗓子,发出桀桀怪笑,伸手捏着斗笠的上沿,向下压了压,道:“周公子果然让人佩服,居然在临死前,还能从容不迫的想要救自己的随从。”
“这么说,阁下是答应在下的请求喽!”周小墨的眼神在收缩,心却越来越冷,他一说话,这名黑衣人就能猜透的心思,
这才是此人的可怕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