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面如金纸,侧着身,腿部被牢牢的绑在门板上,眼睛被蒙上,嘴里咬着一块裹着白布的鲜树棍。
几名丫鬟,一脸凝重,端着盆进进出出,端进来的是烧开后清澈的温水,端出去的是血水。
“接下来会很痛,你们如果受不了,可以大声的哭喊,不会有人嘲笑你们。”
一名年龄稍大的郎中拿着锯子,对门板上的二人说道。
二人点点头。
“你们几个,等会要按住他二人,无论他们怎么哀求你们,无论看他们多么可冷,你们都不要放手,都给我死死按住他们,知道吗?”
中年郎中又严肃的对按着二人的几名家丁说道。
“是,先生!”
家丁们答应。
“好,我们开始!”
中年郎中说着,朝另一个拿着锯子的郎中说道。
锯子刚一粘上箭杆,二人就发出一阵闷哼。
两名郎中小心翼翼的使用小锯子,在连着铁箭头的木箭杆上缓慢的锯着,每一下扯动锯子,都会带来二人狼一般闷声哀嚎。
在他们身边,各有几名家丁,死死按住他们的上身,不管他们的哀嚎,也不看他们的脸。有几个家丁胆小,干脆闭上眼睛,不闻不问,只管按住人。
门外面,影影一脸泪水坐在地上,咬着牙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她既担心弟弟的伤势,更担心周小墨的下落。此时她才发现,周小墨在她心里的位置竟然和铁锁一样重要。
“你们今天也算是运气好,歹人的箭头上既没有涂上大粪,也没有使用三菱箭头,而是使用了元箭头,对你们伤口处的伤害大大减少了。”
那名中年郎中满头大汗,说话安慰朴烈和铁锁。
“要是歹人在箭头上浸泡大粪,或者使用带棱角的箭头,你们这肩膀就算是废了。”
另一名郎中弯着腰,捏着箭头,最后一锯下去,箭头终于被锯断了。他拿着箭头给铁锁看,接着说道,“这只是最寻常的箭,是用来打猎时使用的。”
那名中年郎中也把朴烈肩上的箭头锯断,长长出了一口气:“你们两个的箭伤只是皮肉苦,也算是万幸了,没有伤到筋骨。等会,你们再忍耐一下,把你们身体里的箭杆拔出来,敷上草药,应该没有什么大碍。”
麦子的脸色有些黄,强忍住不时反胃的冲动,和周基业老两口坐在堂屋,范临帖和张也在座。
听到朴烈和铁锁先后传来的惨叫声,麦子还是很镇定地坐着,望着屋外逐渐暗下来的光线,她内心的希望也逐渐的变冷。张捕头已经带人出去将近三个时辰了,按照路程时间来算,如果找到了周小墨,他们早就应该回来了。
周基业听到铁锁和朴烈传来的惨叫声,终于按奈不住内心一直被压抑着的不安,站起身,在屋里来回的踱步。
老太太眼睛早已哭红,此时听见二人传来的惨叫,她眼泪又下来了,抽泣着:“儿啊,你......你在哪里,你怎么还不回来......”
刚才,来财已经把事情的前后经过详细的说了一遍。当他说到周小墨说的“别忘了你我的兄弟之情”时,来财忽的脸色惨白,身体不停地抖了起来,直到喝了张也递来的一杯茶后,才逐渐恢复了一些平静。
张二公子做了捕快多年,问的很详细,不时地朝一脸担忧的范临帖偷偷摇头。
二人交换了一下眼神,便懂得了彼此的意思,张捕头带着二十多个捕快出去寻找,已经快三个时辰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周公子多数是凶多吉少了。
屋外的光线越来越暗,一名家丁过来说,铁锁和朴烈身上的箭已经取出,喝了郎中开的药,已经沉沉睡去。
有丫鬟轻手轻脚的进屋,点上灯,把每人脸上的担忧写的更加分明。
忽然,一名家丁急匆匆地跑了进来:“老爷老太太少奶奶,张捕头张大爷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