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给项羽任何机会,任何可能都不行!
“不知今早沛公前来寻项羽,有何贵干?”项羽依旧淡漠如前,那怕出声也是冰冷森寒。
刘季也不说话,从袖间取出一卷竹简,递给旁边的持戟郎中,道:“上将军,当日刘季进兵关中,乃是楚王命令,非刘季自愿。”
“此乃楚王诏书,欲刘季制衡将军。刘季今日前来拜见将军,只是想禀明此事,让上将军清楚刘季只不过是一颗棋子。”
“非楚王诏令,刘季又有何德何能,率军兵进关中!”
……
刘季可是清楚项羽想要杀他,容易糊弄过去。但是范增铁心杀他,今日楚军幕府大厅中,却是危险万分。
范增是项羽的副将,却实际为楚军军师。楚军行动部署,几乎全部出自此人之手。
其人足智多谋,长于战略策划。他在楚军主力中的地位与作用,毋庸置疑。虽然范增年长七十,已经是古来稀。
但是范增没有老人特有地慈爱与宽容,其手段狠辣,杀伐果决,有时候甚至于连项羽都不如。
范增以七十高龄,先辅佐项梁,其后辅佐项羽。由于谋划无所不中,甚得项羽与军中的尊重。
项羽更是视范增为长辈,尊为亚父。亚父者,便是仅次于父亲的人。对于项羽幼年亡父的人来说,范增的影响可想而知。
“投名状么?”范增看到刘季递上来的竹简,不禁噗地笑出声来:“只是沛公,不觉得这个时候太迟了么?”
刘季离座起身,朝着项羽与范增深深一躬,道:“刘季不过一介十里亭长,起兵造反乃秦法所迫,并无争雄之心,还望亚父与上将军明鉴。”
不得不说,刘季作为一个底层人,对于气氛的捕捉极为敏锐。他的姿态之低,完全不是一军之将,一如项羽之奴仆。
……
“上将军,韩国司徒,楚国令尹求见!”就在范增眼睛微眯,挥手下令之际,一道声音传来。
这道声音传来,范增眉头大皱,脸色一下子难看了起来。而刘季心头大喜,他能够感受到幕府大厅中杀机淡了几分。
“请进来!”
“诺。”
……
不一会儿,张良与项伯等人进入幕府。两个人纷纷朝着项羽深深一躬:“韩国司徒,楚国令尹见过上将军!”
项羽淡淡一笑:“司徒,叔父不必多礼,入座!”
“诺。”
……
范增一听到项伯到来,眉头皱了皱,心里叹了一口气,微微闭上了一双老眼。因为一些原因,他对项伯并没有好感。
在他看来,项伯其人,豪侠而重感情,短见而贪小利,最是看重个人间的恩怨情义。
此刻项伯到来,让范增心下生出了一起不安。他隐隐感觉到,今日除刘季一事,十有八九会坏在项伯身上。
随着项伯与张良到来,楚军幕府中的席位再一次发生了变化。
项羽与项伯就上席,背西面东向坐。范增就次座,背北面南向而坐。刘季入次次席,背南面北向坐,与范增相对。
张良就坐末席,背东面西。面向项羽与项伯,背对幕府大门。
在秦这个时代,方向以西为贵。宾客宴会,席次排列的上下尊卑,依照西北南东的方位设定。
楚军幕府内,原本刘季敬陪末座,是只有项羽,范增,刘季三人。而此刻,项伯,张良到来,这一场宴会性质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