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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分别上马,韩谈一抖马缰,当先驰出领路。胡亥居中,嬴恒断后,三骑向西飞驰。
在三人之后,十数骑铁鹰锐士紧紧护卫。手中长剑在手,不敢有丝毫大意。由于胡亥的命令,他们只能暗中跟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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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当真要弃马前行?”嬴恒眼中有一丝震惊,他自然清楚胡亥自幼长于深宫,没有半点徒步游学的经验。
胡亥点了点头,道:“马虽可以代步,但在穷困的山乡,一则是快不了多少,二则是草料负担难以解决。”
“这一次出来,本来就是深入山乡,了解陇西各地。”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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渭水河谷宽阔高深,极为险峻,山水纵横,鸟兽横空,河谷山原密林覆盖起伏舒展,其中有数个村落。
由于河谷离雍城不远但是也不近,嬴恒在雍城中已经办好了三个人所用的传。
此时胡亥三人身上只有装在一只皮袋里的一千枚秦国半两,一支骑士用的短剑。那怕是脚上的靴子,也换了军用皮靴。
胡亥甚至于将天问交给一名铁鹰锐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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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衣徒步对于胡亥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这一世虽然长于深宫妇人之手,没有经历过游学。
但是前一世,胡亥生于农村,徒步求学自是每日的常事。在下意识里,他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
而且他此刻踏勘的又是一个自己的帝国,这种感觉极为复杂。让胡亥兴奋而愉快,丝毫没有苦不堪言的沮丧情绪。
踩踏在渭水河谷的土地上,胡亥心头颇有一种脚下便是朕的江山的激昂慷慨之感。
正因为如此,一时间,胡亥心中只有兴奋。用自己的脚去丈量自己的天下,这种感觉只能意会不可言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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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谈!”胡亥望着暮色的天空,轻声,道:“我们到了那里?”
“公子,我们一路上风餐露宿,已经走了整整十天,此刻才走过了旧都雍城。”
韩谈指着前方:“从这里再向西走三五十里,便是两山夹峙的陈仓险道。若是按照公子边走边问的方式,恐怕还的一个半月才能到达临洮县。”
“就地宿夜,生火造饭。”胡亥眼底掠过一抹凝重:“大家休息一晚,明日清晨天亮再走!”
“是!”
点头称是,嬴恒与韩谈两人生火忙活。胡亥一个人望着夜空中群星闪烁,而沉思不语。
作为大秦帝国的二世皇帝,胡亥了解大秦的历史。他知道偏僻的西陲正是秦国的根本,秦国的根基在西方,在泾渭上游的河谷地带。
这一次,胡亥正是想到大秦帝国西部老根上,看一看当下大秦帝国的国人生活现状,以及他们对于朝廷的态度。
这一点,对于当下的大秦帝国有着极为重要的意义。
若是连大秦帝国的祖地,都对他这个皇帝,对如今的大秦帝国失望。恐怕他的政策也将得不到支持,大秦帝国也没有人愿意为之赴死。
之所以丢弃帝车,改道徒步而行。不仅是帝车出行声势浩大,吸引了整个天下的目光危险系数更大。
更因为胡亥一直认为深刻的思虑是孤独的审视所产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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