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胭渺失笑，想着白秋杜还在等着，便鼓起勇气开口：“夫人说，有劳白御医了。”

“分内之职。”白秋杜说完，这才转身离开。

“你擅自伪造我的意思，当心我罚你。”顾盼眼泪汪汪的，语气与其说是威胁，更像是控诉。

“属下是为了主子好。”苏胭渺道，她的声音又轻又柔，顾盼听着只觉悦耳，心情略微好了些，便索性躺在她腿上：“胭渺，你会唱歌吗？”

“只略懂些调。”

“哼来听听吧”顾盼说着，闭上了眼。

没一会儿，她又睁开了，一脸复杂地望着苏胭渺。

“属下唱错了吗？”苏胭渺有几分不安。

顾盼摇摇头：“我只是好奇，为什么你这么一个安静柔弱的人，哼的曲子这么有杀气？”

“这是厉鬼入世曲啊，营中常演奏，激励将士们的。”苏胭渺笑时，颊旁会盈起两个梨涡，装着眼中溢出的水光。

激励将士的是要磅礴凶煞一点没错，可她是要睡觉啊。

“能换首曲子吗？”

胭渺的脸又红了几许：“属下只会这首。”

顾盼失笑，伸手捏了捏她的梨涡：“你还真是可爱啊。”

苏胭渺羞涩一笑：“宫瑶会弹琵琶，主子要叫她弹一首吗。”

“行，抒情一点的，我好睡觉。”

床边候着的楚宫瑶自然听见了，去寻了琵琶了，弹起了一曲《青玉案》。

一曲未毕，顾盼的呼吸已经沉稳下来。

苏胭渺将手伸出床幔，轻轻摇了摇，楚宫瑶便停了下来。

至晚间顾盼醒时，果然能吃得香了。

虽然量还是不算多，可比起之前几日，却有了很大的进步。

宋长束松了口气：“白御医医术高明，你安心配合他，身子自然会调养好。”

“你还说呢，上次为着你把人得罪成那个样子。都不知道扎针是不是他故意整我。”顾盼一手撑着头，另一只手拿着勺子，搅着自个儿碗中的汤。

“若暄不是那样的人。”宋长束笑道。

“谁？”

“若暄是他的字，医者仁心，他便是连与自己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人都会尽心施救，何况是你。”

“你们很熟？”顾盼好奇道。

“我与若瑄，是自幼一起长大的，只是他热衷于医学，不爱习武。要不然，此刻早已是梁鸿军中一员大将了。”宋长束见顾盼不吃了，便拉着她进了内室，楚宫瑶这才开门叫丫头们进来收拾。

顾盼等到人都走光之后，又问：“你能这样瞒天过海，里面只怕也有他的功劳吧。”

“刚开始若暄并不知情，是上次进宫，他察觉出了不对，却没揭穿，帮我隐瞒了下来。”

“那你装得一副呆呆傻傻的模样，也是一早与他说好的？”

“是，他暗示了一二。”见顾盼语气渐有不佳，宋长束也开始斟酌着语句。

“所以你们一早就知道，独留我一个，耍猴一般在那里闹腾？”“不是，不是这样。当时我也没想到你会是那样的反应。事后若暄还说，夫人是真豪杰，叫他钦佩。”宋长束急忙安抚，顾盼却红了眼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