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从宋长束怀中出来的一瞬间,他的肌肉,也略略放松了些。
虽然幅度很小,可也能看出,二人以前相拥时,他怀着满满地警惕。
宋长束似乎真的累了,随意洗了把脸便沉沉睡去。
顾盼确定他睡着了,便跑去了西阁,向燕梓桑汇报他与宋长束之间的谈话。“你不用事事都与我说,反而会引起别人的怀疑与注意。自己看着办便是,以前该怎么,还是怎么,也不必刻意的便要学我的作风。转变得突兀,反倒不妥。”燕梓桑正站在书架旁,捧着一本书细细读
着,眼也没抬一下,看得十分认真。
“我给你拟了一个计划,从明儿开始,你便照着上面的练。每一日,都要有效果。”燕梓桑道,顾盼自觉地跑到书桌旁,拿开了镇纸。
纸上的蝇头小楷娟秀,与燕梓桑的气质全然不符合。
看过之后,顾盼几乎双腿发软,摔到了地上:“你这是要我死——”
话说了一半,正对上燕梓桑的眼神,下意识地止了声音,留着那半句话在空气中回荡。
“强度太大了,我完成不了......”顾盼放弱了声音,抬眼望着燕梓桑,希望能够得到通融。
“那是你的问题。”燕梓桑道,“我那屋中,挂着一柄剑,那是少宫赠我的,你拿着用便是。”
“少宫”,便是乔永慕的字,六弦文声主少宫,声沉重而尊,故曰为君。
相应的,燕平生的字,为少商,乃陈帝亲赐。七弦武声主少商,次于宫,能决断。故曰为臣。
这一君一臣,表明了陈帝的意思,也叫燕家上下,着实惶恐了一段时日。
毕竟,少宫为文王之音,少商虽主臣,另一面,却也是武王之音。
臣与王之间,一线之差,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
“太子送你的信物,给我用,算个什么事啊......你不会是想......利用太子对你的感情吧?”顾盼不觉讶异。
她见乔永慕看着自己时的模样,眼中炽热的情意,不似作伪。
燕梓桑便这么利用一个深爱着自己的人,真的好吗?“许多我会做的事,你做不来。即便勉强去做了,把握不好尺度,也会出事。弱了一个屏障,便要强化另一个屏障。不然,等不到宋燕璋自取灭亡那天,燕家便已经倒了。”燕梓桑的声音冷静,顾盼盘
膝坐在地上,细细观察着她的表情,想看出些什么来,可是却什么也看不出来。
似乎她带了个劣质的人皮面具,不能做出任何表情,不然这面具便会有裂痕。
“这样的话......太子会不会......”话没说完,便见燕梓桑眼神一变,从怀中取出铜铃,摇了一摇。即便父亲不想,也会有旁的人起了叫父亲取而代之的心思。倒不如有过,功过相抵,反而平衡。”
顾盼恍然大悟,这招厉害。燕家一面立功,一面犯错,既为陈国解决了问题,又不至于叫自己的功劳声望太高,日后便是真有了造反的心思,起了势,众人见着他家平日里的作风品德,也不会有人响应,反而会害怕他们一旦成
功,将会秦隋再现,反而会卯足了劲地制止他们,所以,陈帝才一再地挽留燕成疆。
这么一个又能帮自己打仗,又不怕他有异心,又能体现自己仁德爱才的至宝,怎么可能轻易地就放了。“那......瑾怀也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