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盼飞也似的冲了出去,寻了一匹马,也顾不得旁人唤她,直赶往鸳鸯桥旁的那条小巷子。
小巷太窄,马匹无法顺畅同行,顾盼索性弃马——可这巷子里岔路太多,顾盼绕了大半个时辰,才找到那棵松树。
许是过去了几个时辰,空气中的血腥味淡薄,几乎嗅不见。
大门紧闭着,顾盼试着推了推,并推不开。索性便顺着松树攀上了墙。
院中一片静谧,全然看不出打斗过的模样。
生怕昨夜出了什么意外,顾盼小心地跃下,放轻了脚步,警惕地打量着四周。一只手更是握紧了袖中短匕,以防偷袭。
“你来给他们收尸么?”声音从背后传来,顾盼猛一回头,见曲清河躺在院中的大树上,双眸含笑地望着她。
“他们......”顾盼心下一凉,眼圈便红了,不敢说出那个字。
曲清河被她逗笑:“屋里呢,伤得有些重了,还没醒——放心,死不了。”
顾盼这才了口气,浑身脱力一般,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带这么吓唬人的。”
曲清河见她面上、铠甲上、甚至双手都沾染了鲜血,不禁收敛了几分笑意:“出事了?”
“昨晚那么大的动静,你没听见啊?”顾盼揉着手腕,痛死她了。
不止手腕,浑身上下,哪儿哪儿都痛。
“这地方没别的好处,就一点:安静。莫说出了事,便是天塌地陷,只要没陷到这院子里,就听不见。”曲清河落至地面,走上前来,“犬奴又进犯了?受伤没有。”
“应该没有。”顾盼摇摇头,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伤没伤,不过要是真的受伤了,只怕现在已经叫唤开了,哪里有精力跳来蹦去的。
“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又不是小孩子了,受没受伤都不知道?”曲清河有些无奈,伸手去拉她,打算查看伤势。
顾盼借力起来,却没让他查看:“我没什么大事,青淮他们怎么样了,我去看看。”
说着,便入了屋中。
四个人,齐刷刷地躺在一张床上,浣君商搂着苏胭渺,林青淮和楚宫遥躺在他们两边。四人都很狼狈,受伤不轻。
“不是说男女授受不亲吗,你怎么这样安置他们?”顾盼不是很理解。
“不怪我啊,是他不肯松手,我怕太用力,给他添些伤,只得这样了。”曲清河随后走进来,便去柜子里,翻出了药箱。
“这么说......成了?”顾盼心中一喜,总算有件舒心的事了。
“差不多吧,先坐下,我看看你到底伤哪了。”曲清河帮着顾盼脱去了铠甲,才发现她肋下的衣裳已经被血染红。
“应该没有?”曲清河屈指敲了敲顾盼额头,正要给她止血疗伤,忽然又顿住了手,有些不知该如何进行下去。顾盼这才发觉自己受了伤,疼痛慢慢袭击四肢,见曲清河迟迟不动,忍不住催促道:“疼死了,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