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顾盼在半路上,倒是派昭和去赤鬼查过,所言不虚。
“那么,你听的,到底是谁的令?”
“殿下的意思,谁持令牌,便听谁得令。”
顾盼心中暗笑,跟她来这招是吧?
“那我手持令牌,命你不听殿下的,你可听?”顾盼挑了挑眉,倚靠在墙上,等着展鸿飞的回答。
展鸿飞回答不出。
他本是赤鬼旧人,理应唯将军马首是瞻,可这些年来,他们的主子,一直是乔永慕。
天寰赌坊并非一直相安无事,从初来乍到,到现在站稳了脚步,途中数次险些尸骨无存。若非远在千里之外的乔永慕运筹帷幄,将他们救离险境,如今哪里还有什么展鸿飞。
从心底深处来说,他是忠诚于展鸿飞的。
见他不语,顾盼反而一笑。
一路上反复猜测,此刻终于落实。
果然,除了十二和之外,一个也不可信。
她笑出声,面上一派轻松:“一个玩笑罢了,展大哥越发胆小了。整个赤鬼军,都是陛下与殿下的奴仆,自然唯命是从。我又怎敢,去违抗殿下的命令?”
顾盼笑得眉眼弯弯,一双眼中满是真心,展鸿飞呆看了半晌,才确信她所说不假,不由得松了口气:“将军说得是。”
“对了,你可知天行街李府,是个什么地方?”
展鸿飞想了想,答道:“属下没记错的话,应当是李俊良李公公在宫外的府邸。将军......可是有事要差属下去办?”
顾盼闻言,心中一惊,此事虽在意料之外,却在情理之中。
一开始听说了这位李公公的事迹,她便有所怀疑,如今证实了她的怀疑,只不过......太令人觉得不可思议了些。
乔永慕,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的这些计划。
这些计划陈帝知不知晓?
应当是知晓的,不然当年的乔永慕,年岁才多大,凭他的力量,如何能塑造出一个“李俊良”来。多半是陈帝安排,只是后来乔永慕渐渐长大,凸显出自己的才能本事了,陈帝才将这些事,一件一件的告诉他、交给他。
如果......只是如果,陈帝当真完全不知情,乔永慕......又是个多么可怕的人?
不寒而栗的同时,顾盼脑海中出现的想法居然是,乔永慕与燕梓桑,还当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同时顾盼也有几分好奇,燕梓桑,知不知道李俊良的事?
应当不知道,乔永慕虽深爱燕梓桑,可有些事,也是不能说出口的。譬如宋家人惨死的事,他就一直没告诉自己——也不排除是因为自己变化太大,且“深陷”对于宋长束的爱意中难以自拔,他才不能说,说了,无异于打草惊蛇,自己给自己挖坑。
所以......燕梓桑也很有可能是知道的。
只可惜啊,燕梓桑和曲清河都没来,不然问问他们,便可知晓。
一想到曲清河,顾盼不觉又有几分伤感与沮丧。也不知此生此世,还有没有机会,能再见他一面。
倘或不能......便不能罢。
顾盼不由得苦笑,见展鸿飞仍跪着,正要叫他起来,忽而想到什么,又问:“那位李俊良大人,你可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