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以为顾盼睡着了之后,宋长束便出了门,听着他的脚步逐渐远去,又等了好一会儿,确定他不会再回来之后,拿出竹哨,吹响了三声。
不多时,舒和便出现在了屋里。
“寻个会跟踪人的,这几日多多注意宋长束的动向,他去了哪、见了谁、说了什么话,包括吃了什么喝了什么,事无巨细,我都要知道。”
“是。”舒和道。
“另外.......你可瞧见我师兄了?”
“曲公子行踪无定,属下无能。”
“罢,若是遇见了,便告诉他,他说的事,我应了。”顾盼道,忽的便觉有些累,让舒和去了之后,便沉沉睡去。
她睡得并不算好,时醒时眠,也不知是梦到了什么,总之一团乱。
醒来时,正是深夜,屋中半点光线也无,她却能看得清楚。
此刻她浑身大汗,像是刚淋过一场大雨。之前的种种不适却是荡然无存。
坐起身来,试着下地走了走,身上的力气也都回来了。
她......似乎痊愈了?
运功一周,顾盼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果然是《山海经》的功劳。
如今才是第六层,她便能到如此地步,那么,已经到了十一层的曲清河,又是个什么境界?
顾盼第一次深刻的意识到了,自己之前是有多小看曲清河。
换个脾气大一点的,她只怕早就死成几十段了。
第二人,宋长束与顾盼,以楚国来使的身份,进宫面圣。
寒暄过后,自然而然地,便提到了宜舒的死。
提到此,楚帝显得很是沉重,便连一旁的谢秋相,也是眼眶泛红。
“宜舒是个好孩子,只可惜......”楚帝长叹了口气。
“倒也是我不好,本以为,那是她的陪嫁侍女,她应当不介意的,却不想她放在了心里......”谢秋相也是自责不已,满脸悲恸。
楚王宫对外宣称,宜舒是因心中郁结,又染了恶疾,故而殒命。
翻译成人话就是,宜舒心中小气妒忌,心病难治,所以死了。
杀了人还要泼污水啊,顾盼觉得自己忍不了。
或许是刻意的学习燕梓桑导致自己形成了习惯,又或许这两年被燕家父子宠坏了,顾盼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当场就开了口:“太子殿下此言差矣,宜舒自小便性子好,又是我陈国帝姬,怎会为了如此小事而耿耿于怀,想必,其中是另有别情,只是殿下尚不知晓罢了。”
好在她总算顾念着对方的身份,语气态度都不差。
时隔数年,谢秋相没想到顾盼竟然敢当面怼他——莫说是顾盼,整个陈国,敢当面如此直接地反驳他的人,又有几个?
哪个不是尽其所能的,拿捏好自己说出的言语,让他觉得心中爽快之后,才决定要不要听。
哪个不是小心翼翼,深怕得罪了一点半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