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盼叫停了马车,下车去,站在路中间。
这虽是条大路,可因临近宵禁,路上早已没什么人,只有几个挑着东西的小贩还在匆匆赶路。
顾盼四处巡视一番,并没察觉什么异样。可那股威胁感,始终没有消失。
绝对有问题。
“夫人,宵禁快到了。”车夫见她站着不动,忍不住开口。
顾盼又看了看,方回身上马:“迅速回去,路上无论遇见什么事,都不要搭理。”
车夫虽不知发生了什么,可见着顾盼的神色,也不敢怠慢,便扬鞭一路疾驰。
幸得这路上并没有什么人,如若不然,依着他们这个速度,早不知撞翻踩伤了多少物与人。
一直到了宋府门口,好歹没过宵禁,顾盼却对于一路的平静很是讶异。
她知道方才的感觉并不是错觉——是真真实实地威胁,还是不切实际的幻想。顾盼还是能分得清楚的。
可奇怪的是,如果那人对自己有杀心,方才那一路上,便是最好的动手时机。
若是只想着盯着她,那大可不必显露出气息,将自己隐藏得好好的,以免打草惊蛇。
假使那人一开始是想杀她,故而显露了杀气,却发现有十二和在周围虎视眈眈,临时不得不更改计划……也该是当即离开,随后再做打算,或是尽力的隐藏自己,以免十二和先动手,又怎么会,一路跟着她到了宋府门口。
那人,似乎只想跟着她,对于其他的,一概不介意,便是连十二和,也半分不放在眼里。
他,到底想做些什么,又是谁派他来的?
顾盼心中疑惑,却无法解开。
站在门口终究不是办法,顾盼想了想,发现没半点头绪之后,便进了门。
宋长束早已经回来了,在书桌前看着这些天收集来的部分材料,见顾盼带了一身寒气进屋,连忙拉着她到了火炉边,细细地搓着她冰凉的双手。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也不抱个手炉,又着凉了怎么办?”宋长束一面给她暖着手,一面责怪了几句。
“哪就这么较弱了。”顾盼嘟囔道,看了一眼书桌方向,“进展如何?”
“快了,最快三月,便能将证据呈上,到时候该付出代价的,一个也跑不了。”
“恭喜,就要得偿所愿了。”顾盼笑道,宋长束抬头望着她,若不是双手被站着没有空闲,只怕就要揉揉她的头发了。
“等到案子理清楚,拿人的拿人,下狱的下狱,也要一两月的时间。那时,我便向陛下请旨,容许你我,回陈国将悔儿接回来。”宋长束道,眼前人只是笑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