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刚才,老糊涂洪老大人提出,想要派个老夫子进千户所给被抓的壮、瑶等山民讲解儒学中礼义廉耻的大道理。
张延龄听到洪老糊涂的提议,顿时就炸了毛,这个洪老大人,不愧是个糊涂蛋。先不说给“壮、瑶乱民”讲我汉家儒学有没有用,就是派老夫子进军营接触乱民,不也给“乱民”沟通内外提供了条件吗!
洪老大人见张延龄再次拒绝了自己的提议,气的吹胡子瞪眼。直言要给远在万里之外的万岁爷递折子参他一本,撸掉他的千户之职。张延龄不嘘他,告诉洪老糊涂蛋,自己京里有人。
于是两人开始攀比起京师里的关系来。洪老大人说自己跟御史中丞杨大人是同门,张延龄说自己跟恩广伯吴索威是好兄弟!洪老大人说吏部侍郎赵大人,当年曾是自己门下,张延龄说他混的不好,七老八十了还是个知府,当年的门下都成了吏部天官,丢人!
最后洪老大人使出杀手锏:“张兵痞,你不要嚣张!我跟年前入阁的龙图阁大学士李东阳可是同年,全都是天顺八年的二甲进士!”
一直口吐圣言的,洪老大人把张延龄的地位从张千户,升级成张兵痞。可谓是对张延龄“恨之入骨”了。可惜的是,连内阁辅臣这样的大炸弹也没能能震翻张延龄的小船。
张延龄嘿嘿冷笑了一声说道:“李东阳算个屁!老子的姐夫是堂堂天朝上国,大明帝国的当今万岁爷朱祐樘!”
“你刚刚说你姐夫是谁?”洪老大人眨巴着眼睛问道。
“老糊涂蛋,我原以为你也就是脑袋不好使,没想到你连耳朵都有问题。小爷我可怜你,再说一遍。你可要听好喽,我二姐夫可是当今万岁爷——朱祐樘,”
洪老夫子听完后,摸着下巴不多的几根胡子,淡定的“哦。”了一声了事。
看到洪老夫子的表现,张延龄顿时有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不由得再次大声说道:“我二姐夫是当今万岁朱祐樘,只要我二姐稍稍吹一吹枕头风,分分钟撸了你这个老糊涂蛋的乌纱帽,你怕不怕?!”
“我不怕!”洪老夫子猛的站起来,一副铮铮铁骨的模样大声说道:“老夫行的端,做的正,就算是皇后娘娘的枕头风在大,也不能无缘无故的撸了老夫的乌纱帽!”
张延龄没想到一副糊涂蛋模样的洪老大人,硬气起来还是很有几分诤臣的做派。但是,就算是诤臣代表魏征重现在张延龄面前,张延龄也得恁回去,谁让咱是穿越者,嗯,谁让咱上头有人!
可是还没等张延龄恁回去,被一直落在下风的洪老大人突然给恁了回来。
“张兵痞,你就等着一把天牢吧,胆敢直呼当今万岁的名字,等老夫修书一封递往京城,少不得让你尝尝天牢的滋味。”
这一次,洪老夫子可是真的一拳打在了张延龄的软肋上,在这个“愚昧的封建时代”,普通百姓起个名字都要忌讳历代皇帝的名字,小心的避开。官员书写文书更要小心避过皇帝的名字跟年号。张延龄却一不小心口吐出当今万岁的名字,就算他是当今万岁唯一的小舅子,也免不得得去天牢里走一遭。
刚刚怎么就口一吐噜,把姐夫的名字给说出来了呢?!张延龄不禁懊恼的挠挠头。
其实这根本就不能怪张延龄大意。这其实就是一种心里的崇拜在作祟,张延龄虽然灵魂来自后世,但是在明代的潜移默化之下,对封建的皇权有了畏惧跟崇拜。
至于口吐皇帝姓名,这就跟后世有名的坑爹李一样,跟人恁的时候吼出“我爸是李刚”一个概念。不是不尊敬,而且这样吼有气势,你要是说“我爸是XXX局长”,虽然也能取得一样的效果,但是远不如直接吼出“我爸是李刚”有气势!
洪老大人见争辩了一上午自己终于占到了上风,得意的再次提出释放“小土司”罗川等一众壮、瑶山民。却被张延龄第N次给义正言辞的拒绝了。就算是洪老大人用,张延龄口吐当今万岁的名字的越簪之举来威胁张延龄,也没能让张延龄服软。
结果就是,两人再次大眼瞪小眼的互相对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