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谦现在需要能协助左广德军旧部在樊梁湖西岸立足的军事指挥人员,这皆不是郭荣、冯翊,甚至都非冯缭的擅长。
擅长这方面的人,窦荣留在悬脚岭丁家沟,也就孔熙荣、何柳锋、奚荏跟在韩谦身边。
等何柳锋率殿后人马赶到白蹄冈会合,韩谦又将众人召集到一起,进一步了解前期进入白蹄冈的人员构成以及白蹄冈及周边湖荡的地形,研究要怎么应付随时有可能爆发生的袭击与侵扰。
左广德军旧部前后分两股进入白蹄冈,很难瞒过淮东的眼线,这也意味着他们在明,而敌人在暗。
同时也因为他们是从南面渡江逃荒过来的,那些受安宁宫叛军暗中控制的流民势力,说不定也会误以为他们是禁军派出的先驱兵马而加以袭击。
他们此时在白蹄冈所面临的形势,犹不得轻松半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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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虑到前期会有很多变数,即便需要携带一部分妇孺作为掩护,前期迁入白蹄冈的六百人里,也是以青壮男丁或者十二三岁以上的少年为主,其中受编赤山军或左广德军、参加过梅渚溪或进攻郎溪城战斗的老卒,就有三百人,其他两百多健妇、少年,也可以充当内卫人员使用。
编女营及少年营,乃是赤山军成立之初就有的传统。
孔熙荣统领贴身护卫韩谦安全的精锐侍卫,以及在奚荏、何柳锋负责,沿途刺探敌情的精英探子,总计有一百二十人。
只不过孔熙荣、何柳锋之前主要护卫韩谦潜入扬州,与王文谦见面,叙州的精锐人马,前期没有参与白蹄冈这边的营地建设。
韩谦这时候赶回来,看到冯缭、郭荣、冯翊等人的协助下,白蹄冈这边的营地,主要是在东面临湖的一侧山坳里,利用废弃的祠堂、村舍,修建出能够供众人遮风挡雨的营房,防御方面的设施等同于无。
这倒不是说冯缭、郭荣他们不擅长营造。
事实上,冯缭、郭荣、冯翊三人,即便在营造之事不及季希尧、陈济堂等人甚多,但在叙州这些年耳濡目染,接受新学的熏陶,纯理论性的推演也并不比季、陈等人差太多,而在营造实践上,更非当世的所谓大匠、工师能及。
他们主要还是想着等韩谦返回后,就立刻先撤回叙州去,藏身白蹄冈为避免打草惊蛇,才刻意没有修建防御措施,就想着表现出逃荒流民的样子来,以免引起各方势力的注意。
考虑这边随时有可能会遭受到袭击,韩谦也打定主意,等赤山会能在白蹄冈站稳脚后再说其他,白蹄冈这边的营地建设思路就立刻做新的调整。
好在驻守石梁县南翼的禁军,现在对沿途关卡的盘查不甚严格,林胜他们也得以携带一批相对充足的物资及铁制工具、兵甲器械过来。
白蹄冈虽说仅有四五十米高,山势谈不上险要,一面临湖,三面皆是平川,谈不上易守难攻,但也要看什么烈度、什么级别的战斗了。
考虑到无论淮东也好,安宁宫也好,在洪泽浦以南、樊梁湖以西的这块区域内,所能直接控制的精锐武力都极为有限,最多纠集一批没有经过训练、兵甲不全的乌合之众袭击过来,那白蹄冈的地形却很有研究、利用的价值。
白蹄冈山势,西势较低,难以攀登,山体南北绵延两面,形成面向东面湖荡的弧形,赤山会众此时的营地,就位于白蹄山东坡、面朝湖荡的山坳里,之前就有一座被废弃的渔寨,还有五六艘残破的渔船搁浅在芦苇滩上。
山里林木茂盛,湖滩上的芦苇更是茂盛。
除了南北口子能进袭营地外,从西边有道山沟,地势平坦,方便攀爬,即便不偷袭,敌人也能较为容易的从西边强攻登上山嵴。
研究下来,也就这处地形最容易设置陷阱,韩谦便着人以竹木为筋,编织芦席,然后用松杉木做框架支撑,数张芦席叠到一起,做成一张张芦席栅床。
在山沟子的顶头或两侧地形绝险的崖坡上,将这些芦席栅床,一侧支地,一侧用绳索系住树桩子,悬空起来,上面堆满碎石,用杂草遮掩起来,等敌人入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