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遥觉得,再尴尬也不过就是这样了。
咳咳,她到底是个姑娘,这么把唾沫星子喷了人家一脸,着实有点儿过意不去。
苏遥低下了头,正好看到被子的另一头,就抓在了萧誉手里。
靠,原来不是被子成精,是这男人存心和她过不去啊!
“你干吗拉着我的被子不放,冻着了你赔啊!”苏遥也觉得自己很有乌鸦嘴的潜质,刚说到冻着了这几个字,就接二连三地打起了喷嚏。
这喷嚏打得是惊天动地,震得她耳膜都嗡嗡响了。
就在她耳朵嗡嗡响的时候,隐约听到萧誉说了句什么话,就是没听清楚。
苏遥抬起一双因为打喷嚏而微微泛红的眼睛,茫然问道:“你说什么?”
因为受凉的原因,她的小脸很是苍白,小巧的鼻尖却泛出了嫣红来,就像是颗小樱桃。同样粉润的唇也微微张开着,带着点儿茫然的神色。
萧誉刚才就算是有再多的气,现在看到她的这个样子,也都全消了。
恰好一阵冷风吹来,苏遥虽然没打喷嚏,但整个人也是哆嗦了一下。
萧誉眼明手快地展开被子把她裹住,一回头就看到了裂开的窗纸,立刻皱了皱眉,提声对外面喊道:“乐白,窗子是怎么回事?”
昨天晚上月黑风高,乐白显然也没留意到窗子坏了的事,只能赶紧叫人去修。
但萧誉却已经等不得了,之前他就听刘伯说了,苏遥昨天感染了风寒,病得很重,从昨天下午就是一直昏睡着的。
现在她除了鼻尖和嘴唇是红的之外,脸色苍白得就像是纸一样。
刚才替她裹被子的时候,他无意中碰到了她的手,冷得像是冰一样。
眸色微微一沉,萧誉没有再犹豫,直接把苏遥连着被子一同抱了起来。
“你……要干什么?”苏遥觉得自己被裹成了个蚕茧,连动弹的余地都没了,只能调动唯一还有点自由的嘴了。
她的声音微微沙哑,中气也不是很足,一听就知道是大病未愈。
萧誉就像是没听见她说话似的,只是大步向前走去。
事实上,自打今天见面一来,他就还真没对她说过一句话。
苏遥还真就纳闷了,他在皇宫里到底和皇帝他们谈了些什么,怎么回来之后就像是吃了哑药一般,而且这哑药还是专门针对她的。
他能对辰墨说话,能对乐白发脾气,但是面对她的时候,就沉默得像块铁。
苏遥努力在棉被里转了转头,当看到出现在眼前的目的地时,一下子就炸了:“你带我来这里干吗?”
这地方她是知道,而且还被挟持着进来过一回,不过之后的这几个月,她还真没来过。
原因很简单,在明知道这府里有头虎视眈眈的大灰狼的情况下,谁会选择来公共澡堂洗澡啊,当然是打一桶热水回房泡澡了。
当然,回房泡澡也不一定都是安全的,不过,就当是掩耳盗铃吧。
主要是因为,上回被挟持进来的经历,显然并不算愉快……所以苏遥现在一看见这个雾气缭绕的洗澡池,脑子里能联想到的词儿就是鸳鸯浴。
咳咳,一想到这个词,苏遥心里就炸开锅了。
“萧誉,你又带我来这里干吗?”她竭力挣扎着,却连棉被都挣不开。
萧誉在热气氤氲的水池边停下了脚步,微一挑眉:“你是打算自己进去,还是让我抱你进去?”
“我……”苏遥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个问题的实质,“我压根就不想进去!”
她这病还没好透呢,洗什么澡啊!就算是洗澡,也不能当着这个男人的面洗啊!
上回在这个泡澡的池子里,她都被亲得晕过去了,这回……万一这货色心又起,就这这个便利的地理条件把她给办了怎么办?
苏遥觉得自己的脑袋里已经炸开了烟花,满是乱七八糟的画面。
还没等她想好应对之策,萧誉已经有了新的行动。
只听见“扑通”一声,苏遥就被扔了进去。
而且,还是直接裹着棉被被丢进去的。
棉被吸了水之后迅速变沉,苏遥顿时觉得一阵阵气短,就差要晕过去了。
这个无良的男人,是想谋杀么?
就在苏遥眼前开始一阵阵发黑的时候,身上那沉重的束缚终于被解开了,紧接着,背心处便贴上了两只火热的大手,紧接着便有暖流注入。
很明显,萧誉是在帮她驱除体内的寒意。
这叫做什么来着?对了,内功!
还真别说,他的这个办法,倒比辰墨那个蒙古大夫的主意要好得多了,好歹口舌不会受苦,不用喝那些苦苦涩涩的药汁嘛。
而且,有温暖的池水包裹着身子,寒意就像是夏天里的冰块似的,节节败退。冷是不冷了,但困意却在这个时候悄悄袭来,苏遥一开始还强撑着眼皮,但很快就彻底地耷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