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只能盼望着平阳侯赶紧来府上回访,到时候见不到她的人肯定要心生疑惑,宋氏的轨迹便不能得逞。
又挨了一日,沈嘉良回府,打探起沈如诗和那个染了疾病的妇人,却并未太在意。“如诗替那个人治好病了吗?”
宋氏母女在一旁站着,眼珠子滚动起来,早就想好了对策。
宋氏手里端着茶一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遮着袖子擦泪。“老爷,这事儿都怪我不好,没有好好看管如诗,让她染上了传染病。”
宋氏边哭边暗自斜着眼儿看向沈嘉良,沈如画在一旁挽着宋氏的胳膊,脸上的神情既担忧又害怕,语气却掺杂着一丝娇嗔。“父亲,这事不能责怪母亲,大姐一意孤行,硬要将那个病妇人带回府上,谁料到医术不佳,不能治愈,自己也染上了。母亲这几日来日夜操劳,请了好多大夫来看,却也都是束手无策,害怕大姐这传染病
在府上传播开,没有办法才将大姐隔离在柴房。”
沈嘉良面色阴沉,端在手里的茶放下了,眸子里似乎掩藏着惊涛骇浪,但却压抑在平静的海面之下,随时都要爆发。
他长吁一口气,“哎!我早知她要惹事,你们两个起来吧,把她关在柴房里也是为了整个丞相府好,我这几日政事繁忙,还要劳烦夫人好生照顾着如诗。”
沈嘉良还记得他二十七岁那年,府上爆发一场瘟疫,死了好多人,就连最疼爱他的祖母也没有幸免于难,那场瘟疫就是一个来乞讨的女人带来的。
早知如此,他就算打折了沈如诗的双腿也不会答应她把人带到府上来。
当年算命先生的话可是越来越应验了,沈如诗的确是他们丞相府的祸患。
想到这里,沈嘉良脸色沉得更加厉害,“再请几个郎中来,若还是治不好,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沈嘉良最后一句意味深长,让宋氏实在琢磨不透沈嘉良心里是怎么想的,不过好歹老爷总算是松口了。
宋氏表面上却装出一幅温柔贤母的样子,“老爷,你放心,我一定会竭尽全力找来最好的郎中给如诗看病的。”
沈嘉良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整个丞相府一片寂静,湖水荡漾的声音隔着层层屋檐传到沈如诗的耳朵里,白日她听还私底下讨论,沈嘉良回府了,是对她的事情不管不问,全交给夫人处理,心顿时瓦凉瓦凉的。
她不明白,她和沈如画都是沈嘉良的女儿,为什么他总是偏袒着沈如画。而把自己当做灾星一般。
小桃端着一碗稀粥,爬到沈如诗面前,白皙的手上沾满了灰,却浑然不觉。“小姐,这是我向碧书讨要的粥,你快喝点儿吧,你就一天一夜没有吃饭了。这样子怎么行呢?”看着小桃眼眶里的那泪水不停地打转,却强忍着不哭出来,沈如诗一阵心酸,沈嘉良回府了,宋氏如此嚣张,表面上给她送的是美味佳肴,实际都是一些猪狗不吃的剩饭剩菜,沈嘉良若是多关心她一分,
她也不至于过的如此艰难。
可恨!真是太可恨了!
沈如诗身上的衣裳过于单薄,冻得瑟瑟发抖,端着那碗中匍匐到了兰芝婆婆身旁,兰芝婆婆年老体衰,又经此大难,已是扛不住了,一直昏迷不醒。沈如诗挑了根针扎进她的天中穴,只见兰芝婆婆睫毛微微一闪,迷离睁开眼睛,刚醒却又剧烈的咳嗽起来。痰中混着乌黑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