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长文眼看着弟弟撞了车柱子,此刻额头已红肿了起来,人也昏迷着,急的上前要看个究竟,身体不能打弯,他硬是忍着痛咬牙弯下腰查看弟弟伤势,伤口再度出血晕染出一大片。
“长武……长武……?”
“有毛病吧?”
从车上跳下来的林芝苗一看这情形就知道今天怕是走不了了。
果不其然,那小孩儿醒过来就要去撞车柱子,好像不带着他就不活了的样,这眼看着就是想报恩想出病来了,老爷子最终没能放手离开。
爷俩刚给那个伤口迸裂的大人重新处理了一下伤口,这人给林芝苗的印象很深,之前给人的感觉总是一身的冷气,说着恭敬的话也让人感到他由内而外的排斥,可此刻却从言语动作中显得对老爷子非常温和恭顺,在她想来应该是为了那个孩子吧。
这边刚处理完伤口,村里便来人把这兄弟俩一起带走了,一个个严肃脸,看那意思是有很严重的事情,即使老爷子比划伤口刚处理好不能再随意移动,也没能拦住人。
林芝苗瞅着老爷子皱紧着眉头很担心的样子,干脆拉了老两口一起去看看出啥事儿了。
……
前头空地上已站了现如今村里剩下的所有人,其中包括被人连塌一起搬出来的苟自在。
待苟长文被人背着与苟长武来到此处,便已明了大爹是要作甚。
刚被放下站稳,他二话不说拉着弟弟就跪倒了大家面前。
苟自在本还待仔细审问,却不想人家见情况不对,自己先招了。苟长文当日上山没有可能去山外村告密,那只有苟长武那小崽子了!
他此刻是恨的牙根痒痒!
嗡嗡声想起,还有不明白所为何事之人看着苟长文兄弟俩下跪,还欲伸手,却被旁人冷脸拦了下来。
就在此时,侧卧于榻上的苟自在猛一拍榻,大声喝问道:“苟长武!前日恁都出村做了甚?!还不快快从实招来?!”
苟长武除了前两次要命的祸事以外,从来没见过这等阵仗,此刻被人围观喝问,看似硬挺着跪的笔直,却已吓的面色惨白、瑟瑟发抖。
虽然起意纯善,只为了救兄长性命,可总归是做了错事惹来祸端,如今面对只觉天塌地陷。
苟长文转头怜爱的看了眼惶恐难安的弟弟,兀自膝行两步上前,面对苟自在目光坚毅。
“大爹,是俺不想上山打猎,才使了长武去求里正说情,恁要怪就怪俺吧。”
苟长武猛的抬起头看向兄长,震惊于兄长竟然替自己抗下了这等祸事!只觉心内翻腾不休,酸麻不堪,瞬间眼泪满溢而出。
苟自在与众人也错愕的看向苟长文,对他所述也感到诧异连连、疑惑不信。
“不!大哥!明明是俺自己自作主张去寻的里正!哪能由大哥顶罪?!”
“长武……”
“大哥不要再说了!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件事本是因长武不懂事,只想着山里危险不想哥哥们受伤,才想出如此下策,去寻里正而起!未曾想那里正竟是如此小人!更未曾想会连累了哥哥们,害的哥哥们……呜哇~!千错万错皆是俺一个人的错!千刀万剐长武也绝无怨言!哇~~!”
大家面色变了又变,若是按他所说,本是好意,只不过后来之事谁都不曾预料到罢了。
这要如何评判?
苟自在见大家都看向自己,脸上已涨的黑红,差点吐出一口老血!
如此说来还是俺的不是了不曾?哼!
“苟长武!恁可知俺为何要让恁哥哥们上山打猎?!恁可知俺们这一支的由来?!恁可知若是再如此平庸度日下去,等到哪日下了九泉俺们都会是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