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论之声四起,桑栀权当没有听见,她深吸一口气,为品酒做好了准备,动作优雅而不是空灵的举起酒杯,隔空对着郝大富抬了抬手。
“哪里冒出来的女人,她懂个屁啊,难不成郝老板还想着让她对咱们的酒品头论足不成?”台子下面的人不少,不知道哪个冒出了这么一句。
其实他只是说出了大部分人的心声,有人做了出头鸟,附和的声音便如浪涛袭来。
桑栀晃动着酒杯看看酒的色泽,透明度,以及有没有杂质,好的白酒因为粘稠,酒液就会悬挂杯笔,缓缓而落,也就是俗称的挂杯。
可她手里的这杯酒,晃动之后快速落下,实在是跟好酒沾不上边儿。
光这一条,就已经算不上好酒了,不过桑栀还是很给面子的凑近了些,轻轻的嗅着酒的香气,酒香会激发人的想象,曾经美好的回忆,吃过的美食,看过的风景……
酒杯只是在桑栀的唇边打了个转最后又被放在了桌子上,她这个动作引发了酒家的不满,因为先前的人抗议声也没有被呵斥,所以他也就觉得自己可以大着胆子斥责桑栀。
“你不喝是几个意思,若是怕喝醉,没酒量,就不要坐在那里,郝老板,您弄这么个女人过来,是几个意思?我们这些人是奔着您来的,可您却如此打发我们……”
“就是,就是,弄个女人像什么样子,我看还是回家绣花去吧。”
“怕是没酒量,装装样子,不然咋都不喝呢。”
在外来人的叫嚣声中,本镇的人虽然一直都是竞争关系,可这会儿却难得的站在同一个战线上,一致的鄙视这些见识浅薄且孤陋寡闻的人。
桑栀没有酒量,开什么玩笑呢,就是他们合起伙来也未必喝的过人家。
相比较外乡人的大言不惭本镇的人倒是安静了许多。
“如何?”郝大富笑着问道。
桑栀摇头,台子下面的酒家就更不高兴了,“你说不好,倒是说说哪里不好,一个小女子竟敢瞧不起我们家酿的酒,今天你要是不说出个让人信服的理由来,我绝不饶你。”
郝大富的视线淡淡的扫过那人,什么都没说,但是心里已经有了数。
桑栀始终是云淡风轻的,她的声音也是轻轻的,却掷地有声,“好,既然您让我说,那我就说说吧,高粱酒,窖藏两年,以渝北的草纸,郁南的黄泥封口。”
嘶,先前还张牙舞爪的人,此时却倒吸一口凉气,她说的前两者算不上惊奇的话,可她连自家的酒用什么封口都知道,就跟亲眼看见似的,为了图吉利,也为了检查者坛酒的味道,来之前他特意打开盖子尝过,对十分的有把握才有用红布封住的。
眼下是用红布封口,她是怎么知道以前如何做的?
不过心底就瞧不起桑栀,不肯承认她的厉害,自己找了个理由,“呵,我还当你有什么本事呢,在场的大部分都是用这两样封口的,有什么稀奇的。”
桑栀也不跟他争辩,看了眼郝大富继续道:“这位老板想来是想要给您呈上一坛自己十分有把我的酒,所以再三的确认过。”
“哦?”
“这坛酒不是刚开封的,酒香散了不少,不够醇厚,新开坛的酒,就想浓烈,想来七八日之前这位老板就已经尝过自家的这坛酒了吧?”
桑栀不给那人说话的机会,“另外,明明是高粱酒,应该澄澈透明,可您看看这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