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因为这句话的内容，而是因为这个声音……

韩无墨喉结滚动了一下，开口也是小心翼翼。

“……阿白？”

“这不是我的幻觉，对不对？”

“阿白你真的还活着？”

季暖抽了抽嘴角，开始耐着心情装大瓣蒜。

“阿白……是什么东西？”

“你有没有幻觉去看大夫，我不会治精神病。”

韩无墨闻言，当下就愣在了原地。他看着季暖，眼神就是在看救命稻草一样。

“我不可能认错人的。”

“况且，我就算认错所有人，也绝对不会认错你。”

“阿白，你是不是在跟我开玩笑？”

季暖淡撇撇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韩无墨拦住了他的去路，道：“阿白……”

季暖满脸恍然，道：“你难道是……”

韩无默眼神发亮，“你愿意认我了？”

季暖点头，满脸深情：“你难道是……传说中的，小黑？”

韩无默：“……”

他这次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眼睁睁看着季暖从他眼前越走越远。

这是……失忆了？

不管对方是真的失忆了，还是装作失忆，韩无默都肯定，这个人一定是魏白。

可他依旧觉得有些恍惚。

那一箭是他亲手射的，魏白没躲。

她清楚地知道那一箭的力道和精准度，中了那一箭如果没死的话，绝对是奇迹。

而且，就算能够生还，也一定有不轻的伤。

距离那天不过半月左右，魏白，真的有可能从关口出现在他眼前吗？

看上去还不像是有伤的样子。

韩无默看着人的背影，拳头攥了攥。

在军中，魏白的武力甚至连前一百都排不上，这个人最大的天赋在于排兵布阵，在于用人纳贤。

这一切的天赋发挥，都要在有人的情况下才能完成。

现在，他已经不再是齐周的大将军，手底下已经没了千军万马。

他……是不是可以放他一条生路。

韩无默告诉自己，这个人已经失忆了，已经记不得往事了。

他还是不要再把他抓回去了。

如果通知他父王，那一番对质下来，这个人一定会再次被问罪的。

如果这人是真失忆了最好。

他只要劝人离开京都，好生保护着，等他继位……

等他继位了的时候，齐周的人都会忘了魏白的存在，那样他就可以把人留在身边。

只要不再让他手握重权，他就没有叛国的实力。

他们是不是就可以重新开始了？

韩无默想，他可以给自己一个去争取的机会。

他的眼睛闪了闪，低声道：“卫三！”

随着声音，在东南方的一个屋顶上出现了个黑衣人，并且瞬息飞驰到了韩无默跟前。

“在！”

韩无默的目光一直没从季暖离开的方向转走，只道：“认识刚刚那个人么。”

卫三愣了愣，道：“那是魏……”

话还没说完，瞅见韩无默的表情，卫三立即斩钉截铁地改口。

“属下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