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有罪,行此大逆不道之事,还望父皇责罚!”
南月国主已知扶摇来使一事,心中恼恨不已,私兵的事还没过去,他又做出这等事来,还真是在东宫的位子上坐得不耐烦了!
正欲将他宣来询问,不想这个儿子已经主动过来了。他连连冷笑,“你既明知此乃大逆不道之事,却又如何一意孤行?”
易少君又磕了一个头,“父皇明鉴,儿臣之前做了一件事,下令关闭了边境,阻绝与扶摇的往来贸易,如今扶摇国内已是时疫横行了。”
国主略微思量,已知其中关窍,必是因贸易被阻物资不丰导致了难民,有难民处必有瘟疫,他冷哼一声,“你无事又去招惹扶摇国作甚?一个上腾还不够你解闷的?”
易少君跪伏于地,“父皇赦了儿臣的罪,儿臣才敢说。”
“你要说便说,不必如此乔张做致。”国主声音冷淡。
易少君不敢再做作,只得开口,“之前儿臣前往扶摇借兵,无意间竟见到了扶摇国公主,儿臣心向往之,然扶摇国主绝不会轻易许婚,儿臣无奈出此下策,此举绝无他意,只愿佳人于归。”
国主若有所思,“你口中的公主,可是那姚皇后所出之女?”
“是。”易少君沉声回应。
国主半晌没有言语,负手而立,面上神情似追忆似感慨,良久方嘿然一笑,“你倒是不择手段。”
此时大殿之内静寂无声,半晌没听见易少君回答,他往御座之下看了过去,只见这个儿子微微侧过脸去,牵起衣袖抹了一把眼角。
国主见他面上尚有泪痕,不免心中有些讶异,“你这又是怎么了?”
易少君越发掩袖而泣,却并不回答国主问话,只是垂首,国主无奈,也只得耐下性子等着他哭够了,方听他哽咽着说,“儿子无能,忝居太子之位,却上不能为父皇尽孝,下不能友爱弟妹,实在是心中有愧,儿子思慕那扶摇公主的品貌,却又不敢光明正大前去求亲,实在是辜负了父皇往日的教导。”
他的声音原就如金振玉匮,此时且哭且诉,更加显出情深意切来,国主也深有所感,又仿佛想到了些什么,亲下御座把这个大儿子扶起来,“慕少艾原也是人之常情,手段虽说激进了些,却也是情有可原,罢了,以后万不可如此行事。”
易少君慢慢收了眼泪,复又跪下请罪,“是儿子失态了。”
此时崔佛海走上前来,带了易少君下去洗过脸,重整了仪容,复又出来见驾。国主摆摆手,“东宫储妃空悬,长此以往对国祚不利,扶摇国长公主身份尊荣人品贵重,朕心里也甚是满意,求娶一事,你要做什么便去做吧。”
竟对他越权擅自接见使臣一事再不追究。
易少君躬身行礼谢恩,见国主再无事可说方退下,他出了皇帝日常燕居的承乾宫,行至无人处方薄唇一勾满意而笑,对于父皇心意越发笃定。
他遥遥望向天际,湛蓝的天空被朱红宫墙分割,此时春日迟迟花香融融,他忆及那夜月凉如水清风拂面,妍华宫里上官公主素颜长发风姿绰约,一双妙目堪比皓月。
潘妃!他心中冷笑,不过是做了人家的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