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潘妃跟了上官颜夕说了一番话,一回宫便命人去唤易少群过来,等了许久,那易少群才面色通红的走了进来。他虽极力让自己走得稳些,然那一脸的醉意又怎么瞒得过潘妃,当下就向左右怒道:“去井里打些水来,凉凉的泼在他身上才好,这么着像个什么样子!”
左右忙低头应是,却是半晌谁都不敢动,都知道易少群是潘妃的命根子,这会子她气头上说了这话,要是当了真,真拿井里刚打上来的冰水去泼他,那就是嫌命长了。
潘妃看众人不动更是恼怒,喝道:“还不快去!我在自己宫里头,竟还使唤不动你们了是不是?”众人听潘妃语气不好也是慌了,到底乔木跟了潘妃跟得久了,自认也有些体面,急忙戳戳易少群的腰眼,示意他赶紧跪下。
腰眼这个地方原是人身上比较脆弱的一处,易少群给乔木拿手指捅了,一阵酸麻之下居然清醒过来,抬头看见母亲脸色知道不好,急忙跪下了,以头伏地便道:“儿子见雪天无事,难免多吃了几杯,实在是想不到母亲会派人来传,还望母亲恕罪。”
潘妃犹自未消气,气哼哼的道:“你见雪天无事,你就去喝酒取乐,却不知人家都没闲着,你再这么着下去,我也不用替你筹谋些什么了,咱们娘俩就等着易少君登基,你去做那赵王如意,为娘我难免要委屈一下,做个戚夫人了。”
她说的这段典故乃是前朝的事。戚夫人是皇帝宠妃,生了个儿子名叫如意,封了赵王,皇帝一心要废了太子改立赵王,却屡次被大臣劝住,后来皇帝死了太子即位,皇后成了太后,她受了这几十年的气,一朝掌了权哪里能放过戚夫人母子?便把那思量了千百遍的酷厉手段使了出来。
如意还好,不过一杯毒酒鸩杀了,倒也死得痛快,戚夫人下场却极是悲惨,给砍去了四肢,挖去了双眼,又割了舌头扔在茅厕里,这就是有名的人彘。
易少群听了这话,酒彻底吓醒了,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母亲,儿子知道错了,儿子以后再也不敢了,母亲万不能自暴自弃,李后母子早已恨咱们入骨,咱们并没有退路了。”
说着眼泪鼻涕纵横,他虽然好色了一些,但也不傻,也早早的出阁读书,自是知道这些前朝典故。
潘妃冷哼道:“你知道就好,我唤了你来,是有事要吩咐你。”
易少群连声应是,“母亲有甚事只管吩咐儿子。”
“今儿个我收到消息,那刑部尚书季庭生是易少君的走狗,暗地里帮着他办了不少事。”
潘妃话音刚落,易少群忙道:“那我们快去告诉父皇,父皇最容不得这种事了。”
潘妃免不了竖起柳眉,伸出青葱玉指戳了儿子额头,“你什么时候才能长进一点,就算告诉了你父皇,易少君不过是挨一顿训斥罢了,他被骂得还少吗?咱们要做,就断了他的臂膀才是正经。”
易少群抬起头来,“母亲待要如何?”
潘妃命他附耳过来,细细叮嘱了一番,易少群频频点头,领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