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若瑶勉强一笑,“是,臣妾记下了。”
丝萝察言观色,却是笑道:“奴婢瞧着范夫人这话答应得却颇为勉强,可是有什么为难的地方儿?”
这孺人良人的封号本来就是太子东宫独有的女眷封号,因易少君被废,这些称呼却是用不着了,但是范若瑶却又没有其他的身份,如今不过是个普通的婢妾,丝萝便只得含糊称了一声夫人。
她这么一说,李后也拿眼盯着范若瑶,“你可是有什么为难之处?”
一句话问得范若瑶红了眼圈儿,嘴唇颤抖着欲说不说的,眼睛怔怔的看着三月,面上神色就凄楚起来,“皇后娘娘既问起来,臣妾不敢不答,这乳饼虽然不是什么值钱的好物件,但只我们搬去了别院以后,却是少见得多了。”
范若瑶这话原说得不假,牛乳制品虽然平常,可是如今却是盛夏,这些东西存放不易,冬天的时候不值钱,便是有脸面的宫女太监也是常吃的,夏天却矜贵起来,盖因其容易变质所致。
易少君灰溜溜的搬离了东宫,且连京都都没住的下,反而搬去了郊外的别苑,再加上金铭儿和潘妃两方夹击,人人都以为易少君此番翻身无望,自是无人前去巴结。
且普通郡王的份例里本来夏季乳饼就少,易少君这样的,内务府自然是给他克扣了去了。
李后略略沉思片刻已经知道了这其中的来龙去脉,不由得拍桌大怒,“混账东西!竟连中宫嫡子的份例也敢克扣!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他们不敢的?”
一面又吩咐左右,“去,把内务府总管给哀家叫了来,哀家倒要好好问问他,这到底是陛下的意思呢还是有人自作主张?!”
她这般雷霆大怒,倒把个三月吓着了,扁着小嘴儿开始哭起来,李后并不在意,只顾发泄心中怒火,范若瑶却在旁边看的心疼不已。绿萝看见了,急忙把三月从李后怀里抱起来,递给范若瑶。
口中还道:“娘娘抱了小郡主也这样久了,仔细累着了晚间又嚷胳膊疼,还是让夫人抱着吧。”
李后忙着生气,自是无可无不可,范若瑶心下却对绿萝甚是感激。她冲绿萝点点头,接着就柔声哄起三月来。
虽然太子倒了台,李后到底还是中宫皇后,内务府总管听见传召不敢不遵,匆忙的就赶了来,先跪下请安,李后也不叫起,只管让他在地上跪着,口中冷笑道:“好一个大总管,多少威风呢,竟然连安顺王的份例都敢克扣了!”
总管听了,便知道是那牛乳的事情发作了,他们内务府都是些人精,说是外头的官儿,根子却还是在后宫,万不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得罪这样一个生母依然稳坐皇后宝座的废太子。
他就急忙又磕了一个头,不慌不忙的道:“回禀皇后娘娘,老奴并不敢随意克扣王爷的份例,皇后娘娘言中所指,想来便是小郡主每日里都不可少的乳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