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上官颜夕问,她自己又回答道:“老身原是在太后娘娘身边侍奉的,太后娘娘薨逝之前,专程把老身叫过去,吩咐老身定要看顾好了二爷,莫使他轻易丢了性命,那时现今的这位王皇后还是淑妃,对二爷百般疼爱一点儿坏形都没有,老身还纳闷呢,何以太后娘娘竟会如此吩咐?”
她掏出一块帕子来拭泪,又道:“太后娘娘果然是太后娘娘,竟是明察秋毫,早就看出来这王皇后不安好心,她哪里是疼咱们二爷啊,分明是捧杀呢!她自个的儿子在上书房里读书,却哄着咱们二爷听戏听曲的,憋着劲要把他往绝路上领呢!”
上官颜夕听了点头道:‘这原也是许多世家大族正室女眷常用的法子。许多庶子便是这样葬送了的。’
“我呸!她算哪门子的正室女眷?论身份不过是先皇后的庶姐,大婚前夜把先皇后害得起不了床,顶着嫡出妹妹的名头进宫勾搭妹夫,好不知廉耻!她那个娘说好听点是平妻,还不就是个妾!”张嬷嬷对王皇后成见很深。
上官颜夕将信息梳理一番,感慨道:“想不到他的身世竟凄苦至此。”
张嬷嬷又开始拭泪,“咱们二爷苦了这些年,我原说领一块封地远远的离了王氏的魔爪也就罢了,可是二爷到底不甘心,也不怪他不甘心,到底是元后嫡子,换做了谁,也是不甘心的。”
上官颜夕轻声道:“嬷嬷说的是,他的抱负我一直都知道的。”
“如今王皇后是有阴谋也好有阳谋也罢,到底二爷还是领了差事出去了,这若是能安全返回,便是极好的开端,这府里上上下下的都盼着呢,也都日夜悬着心。”
上官颜夕沉吟片刻,道:“嬷嬷既知伴云说过的话,当也只颜晨对伴云说过的话了,只不知他把信送出去没有?”
“说起这个,老身真是要多谢姑娘,若非姑娘想到此节,府里是再没有人能想到的,伴云固然不是好东西,难得对二爷还是一片忠心的,已是按姑娘吩咐的写好了信,已经派人送出去了。”
上官颜夕点点头,“这样就好,虽不知王皇后具体要如何行事,然有个防范,总比没有的好。”
张嬷嬷道:“既然如此,姑娘更加不能在这个时候搬出去住了,须知王皇后此人城府极深,姑娘若是出去了,恐她会对姑娘不利,她若果真得手,岂有瞒着二爷的道理,自然是要大肆宣扬了,姑娘请想,到时——”
张嬷嬷刻意没有说完。
上官颜夕沉默不语,这种情况确实有可能出现。
张嬷嬷见上官颜夕态度已经松动,不免再接再厉,“姑娘,万事且等二爷回来再说,如今老身先请太医来给姑娘瞧病吧。”
上官颜夕凉凉一笑,“太医来了,如何介绍我的身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