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别鹤先躬身对夜子玄道了声是,这才看着张靖和吴公瑾道:“二位大人,围住行辕的灾民已经动了手,扬言我们王爷再不出去给个说法,就要攻进行辕来了。”
张靖想都不想立刻就道::“一群乌合之众能成什么气候,咱们不是没有兵啊,谁敢来攻杀了就是!”
夜子玄沉声道:“万万不可,一旦激怒了灾民,后果不堪设想。本王这就出去见那些灾民,给他们说明情况。”
蒋别鹤大惊,“王爷,灾民群情激奋,您绝对不能露面!”
夜子玄摆摆手,当先就从室内走了出去,蒋别鹤知他定下的事情不可阻挡,重重叹了口气也急急的跟了上去,张靖和吴公瑾对视一眼,前者的眼神里就蕴含了一丝阴谋得逞的笑意。
夜子玄面沉如水大踏步往外走去,他怎会不知自己不能露面?他又怎会不知这是别人早就挖好的坑?只是如今这种情景,便明知是圈套也得往里进!
一切也只能随机应变了!
越往行辕门口走,外面越发喊声震天,不知是谁带头喊了一句,“我们要见朝廷来的睿亲王!”
余下众人都跟着喊,“我们要见睿亲王!”
夜子玄对守门的士兵道:“开门,本王出去见他们!”
士兵不敢违拗他的命令,匆匆打开了行辕的大门,甫一打开,一只冷箭忽然射了过来,直直的冲着夜子玄面门而来,他急忙闪身避了过去。
蒋别鹤大怒,冲外面喊道:“这是哪个以下犯上的,胆敢刺杀王爷?”
人群里一个声音怒道:“杀的就是你这个狗王爷,分明皇上是好皇上,知道我们遭了灾,给我们救济的粮食和药品,却被你这个没良心的狗王爷给贪了去,只给我们吃陈米,都吃死人了!”
夜子玄目光如电,向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那里人头簇簇,一时却也看不出到底是谁在说话。他沉声问道:“你们又怎知这粮食药品是本王贪的?本王乃是皇子,又是敕封的亲王,自有年薪俸禄,又为何要贪这些?”
一个尖利的声音道:“这世上谁嫌钱多呀?当然是贪了拿去卖呀!”
夜子玄分明听出这声音跟方才那声音显然是来自两个方向,也不知夜子墨在灾民里混入了多少人。
他一面心念电转,一面徐徐的道:“各位皆是我车池子民,本王奉皇命来此地赈灾,并不敢有丝毫贪念,粮食的事是本王的疏忽,本王定当查个明白,给各位一个交代。”
“人都死了,你还怎么交代?”人群里一个声音嗤笑着,不等夜子玄回答,他已经高声叫道:“朝廷里的狗王爷只顾着自己吃喝玩乐,哪里管咱们的死活?咱们也不用跟他废话,只管杀了他,也算是给死去的兄弟报仇!”
灾民自从听说了朝廷要派使者下来救灾,盼这些救命粮食盼得眼都绿了,如今眼看着成了空,那些霉变的粮食不吃是死,吃了同样是死,胆小的已经开始哭泣,胆大的稍稍受了一点蛊惑就跟着一起来围了赈灾使住的行辕。
人聚在一起的时候胆子是最大的,也最不堪撩拨,是以大家听了这人的话立时就开始闹起来,有节奏的大喊,“杀了狗王爷,杀了狗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