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耀祖没等白木槿说完,便问道:“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在母亲的来信中只是粗粗知道了些事儿,但到底不详细,这陆氏到底怎么又变成姨娘了?”
“她在我娘有了辰儿的时候,就和爹……这件事我娘留下了一份信给我外祖母,前些日子,父亲把我告上御前,诉我七宗罪状,外祖母一时气愤,便拿了出来,皇上便责令白家贬陆氏为妾,说她妇德有亏!”白木槿毫不避讳地说出来了。
孟氏一听,惊讶不已,道:“难怪了……难怪你娘临盆之前,总说些不吉利的话,我当她只是担心自个儿能不能顺顺利利诞下孩子,没想到……她是知道了这件事!那陆凝香也忒不要脸了,大嫂可是她的亲姐姐!”
白木槿笑了一声,道:“亲姐姐又如何,谁让我娘,碍着她的路了呢?依着她生母的身份,就算她也同是陆家女,但绝对找不到什么好的人家,当时我爹也继承了国公的爵位,又年轻,她自然要为自己寻个好前程!”
白耀祖猛一拍桌子,道:“大哥好糊涂,这不是有辱门风嘛……难怪圣上会贬斥他,父亲在世就教导我们,做人要堂堂正正,问心无愧,他……他……真是……”
白木槿微笑着安抚道:“二叔不必激动,这事儿算是过去了,不必再提。我和父亲之间诸多误会,怕是一时半会儿也解不开,你们要是留在府中,能避就避着些,这话我也只说这一次,你们记下就好!”
白耀祖是个聪明人,自然一听就明白了,这是白木槿在提醒自己,莫要掺和白府现在的内斗,两不相帮,明哲保身。
白耀祖和孟氏对视一眼,立刻道:“哎……到底是你们父女间的事儿,我想管也是有心无力,只是槿儿,二叔还是想提醒你一句,他到底是你父亲,你就多忍让一些!”
白木槿笑了笑,知道白耀祖这是接受了她的条件,要想留在京里,就得懂得进退,若是不知好歹,帮着白家的人瞎折腾,她能让他留在京里,也可以很快让他离开。
“二叔言之有理,槿儿记下了,今日这一顿,既是为二叔和二婶接风洗尘,也是恭祝二叔能留京任职!”白木槿隐晦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白耀祖和孟氏同时一喜,端起茶杯,道:“那二叔就以茶代酒,谢谢郡主美意!”
很快菜也上了,掌柜照例端上两瓶玉液琼浆,道:“郡主……这是珍藏,主子吩咐,特意给您留着的!”
白木槿稍稍不自在了片刻,便道:“多谢掌柜的,一会儿一并结算了!”
她可不愿意总是白吃白喝,又不是她开的酒楼,总是这样,也未免太过分了些,她到底还不是凤九卿什么人。
看着桌上精致到令人目不暇接的美食,白耀祖赞叹道:“难怪在外面就常常听人夸京城天一阁,天下第一楼,光是看这菜,也叫人垂涎三尺了!”
白木槿招呼道:“二叔,二婶,各位弟妹,就不必客气了,都是在家人,喜欢吃的就多吃些!”
一顿饭吃的是宾主尽欢,白耀祖和孟氏也不是傻的,知道白木槿不光是来请他们吃饭的,更重要的是要他们摆明立场,不要胡乱站错了队伍。
大家谈妥了,自然是诉不完的亲情,几杯美酒下肚,孟氏甚至都忍不住拉着白木槿,忆起陈年往事,甚或还掉了几滴泪来。
说起陆氏,又气愤地骂了几句,无非是说她寡廉鲜耻,恶毒无德,又不免多提起陆婉琴的好来,一直说陆婉琴命薄如纸。
白木槿只是一直淡淡微笑,并不多话,偶尔接上几句,她早已经不习惯于把自己的内心曝露给任何人看了。
而她也知道,陆氏也即将为自己的行为付出最惨痛的代价!她不会轻易就这么算了的,陆家兄妹,白云兮姐弟,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几日后,就到了一年一度的七夕节,这一日京城的夜晚将是花灯的天下,夜市也会开启,这是一年中除了元宵节之外,少有的热闹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