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如此,只是这是千昭大师在用自己的心境作画,千昭大师才华横溢,当年毅德皇帝对他也很赏识,也曾破格招他入仕,所谓前途一片光明,只是,千昭大师向来自由不受拘束,追求闲云野鹤,入朝就相当于飞翔的仙鹤被困在了池沼,此画白茫之中一点艳红,枝头喜鹊欲高飞,说的就是千昭大师当时的决定要离开的心情。”
她之前在修捷廷的书房里,曾经看过奇人传记,其中就有千昭大师,根据人物的生平,再联系画中的意境,并不难解读。
太后一边听一边点头,香琳公主脸上却是越来越黑。
她只知道这幅画是她花了重金买来哄太后开心,画里的意境品读深意,她却是一点都不懂,现在看来,她拿来的礼物,却是让暮云兮捡了便宜。
一时之间,心里气愤不已,香琳公主看着暮云兮的眼光便也狠毒了几分。
想到这里,香琳公主似是很好奇暮云兮竟品出这样的意境,往前凑了一步。
“哎呀,真是没看出来暮姑娘竟是如此懂画,本公主真是羡慕不已呢。”
暮云兮并没有看她,只是感觉到她的声音离得很近,她双手拿着画,突然侧面的香琳公主伸过了手来。
暮云兮手里感觉到一股力道,拿着画卷的手不由得往上一抬,却听到“哧拉”一声,画卷已经被扯开了。
众人大惊失色,看着暮云兮手里的画卷撕破,神情复杂起来。
其实此刻除了和暮云兮站在一起的锦瑟郡主,从其他人的角度看来都是暮云兮故意用力撕毁了画卷。
“哎呀,暮姑娘你怎么能这样,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找来孝敬太后的……”
香琳公主首先惊叫起来。
皇太后闻言,心里一跳,转身却看见暮云兮手里拿着已经撕坏的画卷。
“这,这可怎么是好!”皇太后拧起眉头,瞬间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你胡说,明明是你故意从后面过来抢,画卷是被你撕坏的!”
锦瑟郡主站在暮云兮的身侧,真实情况当然是看的清清楚楚,听香琳公主这样说,分明是栽赃暮云兮,一时心里气愤不已。
香琳公主嘴角一丝冷笑,姣好的面容,清丽美艳,却多了一丝狠厉,然而,在众人眼里,她却好像受了委屈一般。
“大家都看到画卷是暮云兮撕坏的,况且,这画卷是我费了千辛万苦得来的,为何要撕坏?锦瑟郡主跟暮云兮的关系好,大家都知道,你不喜欢我,也不至于这样栽赃我啊!”
香琳公主倒是会攻心!
旁边众人也纷纷点头,从她们的方向,的确是暮云兮撕坏了画卷,而且人们一般都是会对自己看到的东西相信不已。
锦瑟郡主一时说不出话来,看众人都点头,不禁有些慌了。
这帮人并不都是和香琳公主交好的,如今却都站在她那一边,她抬头看着暮云兮,心里顿时紧张起来。
暮云兮看着一切,嘴角始终挂着浅浅的笑意,洁白如玉的面上,透着浅浅的嫩粉,唇角含笑,从容自若,根本没有丝毫的心虚和愧疚。
香琳公主看着暮云兮毫无惧色,不知道她耍什么小心眼儿,不由得心里慌了起来,面上却是一丝不让。
“这怎么办?我是寻来给皇太后祝寿的,你拿什么来赔?”
一句话就把皇太后无声地卷了进来。
暮云兮毁坏了太后的东西,这可是不小的罪名,更何况,这种情况下,太后若是不处置暮云兮,就相当于打了自己的脸,皇太后岂是他人能忤逆的?
果然,皇太后沉下脸来,眼底渐渐有了一丝怒意。
暮云兮看着香琳公主,没有丝毫波澜,只平静地看着她,却让她感觉阵阵寒意,不由得冷汗浸湿了内衫。
暮云兮款款一笑,双眸漆黑明亮,泛着点点光华,她悠然勾起唇角。
“暮云兮无心,毁了香琳公主的辛苦,真是过意不去。”
暮云兮轻言细语,声音柔和清脆,听得人心里一片柔软,她特意加重了“香琳公主的辛苦”,无声无息又把太后撇了出去。
一句话,大家安静下来,锦瑟郡主拉了她的衣袖,似有不甘。
明明是香琳公主撕坏的,她却由着香琳公主栽赃,暮云兮没有理会锦瑟郡主,缓缓将画卷放在了皇太后面前的案几上。
然而,暮云兮的话还没有说完,接下来的话,却如同一盆带着冰碴的冷水浇在了香琳公主的头顶上。
“只是,太后向来钟爱千昭大师的艺术,这幅,却是仿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