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青栀仿佛有些紧张,问道:“娘娘说了半天,嫔妾怎么听不懂?”
白初微见她并不肯认,声音一下冷清许多,“你近来甚得皇上宠爱,上次董德媛的贴身宫女不过稍稍冲撞了你,你就能哄得皇上发配她去慎刑司。皇上待你一片情谊,你为何还不满足,竟弄了相投散这样的脏东西进宫?!”
“娘娘,嫔妾没有……”傅青栀想反驳。
初微打断她的话,气势凛然地道:“早在太宗时期,宫里就严令禁止了这样床笫间助兴的药,除却五石散,头一个被禁的便是相投散。你知道这东西皇上若是吃多了,最终会伤了身子吗?你知道如果这事闹出来了,你和傅家会是什么罪名吗!”
她的发问使青栀的声音终于不再那么坚定,嗫嚅地道:“娘娘,嫔妾真没有弄来这种东西……”
“你还不认!”初微痛心疾首,“太后最容不得你这样争宠的人在宫里,何况你不仅争宠,还伤害皇上。若是还不知错,本宫亦容不得,咱们大可这就去见太后,请求搜宫。”
青栀这才带着几分慌乱,低声恳求道:“娘娘,求娘娘开恩,您看在嫔妾从来不曾给您惹事儿的份上,饶过嫔妾这次好不好?”她的嗓音里有哀戚,亦有后悔,“娘娘,自念云去后,嫔妾身边再没有什么特别交好的朋友,嫔妾怕若是连皇上的恩宠都没有了,在这宫中便再没有立足之地,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嫔妾待会儿就回去把东西处理了,求娘娘别告诉皇上,嫔妾再也不敢了。”
良久,白初微的声音才缓缓响起来,“好在你尚未酿成大错,皇上那边有人固定诊脉,既然眼下都没诊出来,说明用量还不大。你素日里伺候本宫,恭谨勤勉又能筹谋划策,本宫这次就暂且原谅了你。但这样的事,绝不能再有。”
青栀似乎喜极而泣了,有些哽咽,“多谢娘娘救命之恩,嫔妾再不走这些歪门邪道了。”
白初微道:“现在青天白日的,你也不必一回去就处理,太扎眼了。等到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让岚秋或者梳月随便找个小湖丢了吧。”顿了顿她又说,“你整理下仪容,擦干净泪水,咱们要出去了,莫让旁人看出什么端倪。”
一时又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想是两人带着守在假山另一头的宫女太监们,去得远了。
如此突如其来的绝密之事好像已经在空气中消散殆尽,留下董玉棠与徐兰殷面面相觑。半晌,玉棠眼睛里放出明亮的光芒,“没想到这贱人竟是靠这样的下作手段争宠!”
徐兰殷也是听得呆了,这才附和着说:“若不是听见了,嫔妾怎么也想不到,素日里看着光风霁月的瑾容华,背地里竟给皇上下药。”
玉棠又是得意,又是嫉恨,“什么光风霁月,全是装的!我先前还奇怪呢,这傅青栀,不过是脸生得好些,其他也不过尔尔。后宫那么些没人,也没见皇上对哪个如此上心,原来是被药物勾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