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四皇子,从头至尾就没法养在姜才人的膝下,柔贵妃娘娘素来疼爱孩子,启泰在她那里,姜才人也能常常去探视,总好过刚出生就被送去冷冷清清的翊阳宫。”青栀蔑然地笑,“臣妾做的每一件事,都不曾违背礼法,娘娘连这些都能挑出来说,可见不忿臣妾久已,自然什么脏水都往臣妾身上泼。”
“你!”宋采禾到底是不那么能说会道,便直接跪下,目光灼灼地看向卫景昭,“皇上,瑾嫔这般不敬上位强词夺理的样儿,尽可看出她平日为人何等嚣张。臣妾若不能为纯孝皇后求个公道,从此便长伴我佛罢了!”
“哀家听这话,竟是要威胁皇上了?!”随着一声威严十足的声音,太后董氏从绮华宫外缓缓而入,夹带着一阵清冷的微风。宋采禾一惊,除了和大家一起敛襟行礼,还多说了一句“臣妾不敢”。
尊贵的女人身边簇拥着十数宫人,均是行止端庄,衬得中间的太后是华贵雍容,宛如临世观音。
青栀心中忐忑,不知太后的到来对情形有没有什么影响,只能随着众人行礼。
卫景昭从御座上下来,过去搀着母亲,周身那一股压人心魄的气势也散了许多,尽量和气尊重地问:“这么晚了,母后怎么忽然来了这里?”
太后的宽袍扫过御座,端庄严肃地坐下,缓缓地道:“哀家远在万寿宫净心礼佛,都知道绮华宫里已然闹翻了天。”
所有人便都请罪,卫景昭也不例外,“是儿臣的不是,让母后担心了。”
“罢了,哀家刚才不许外面的人通报,也听了一会儿,大体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哀家想问问皇上,准备如何处置瑾嫔?”
卫景昭的眼睛瞬间黯淡了好几分,但他说的却是,“朕在等刘渊回禀,之后如何,便依大顺律法定罪。”
太后摇了摇头,“不妥。”
卫景昭有些疑惑,“母后的意思是?”
太后肃然道:“如果按大顺律法,瑾嫔须得签字画押,但瑾嫔口口声声说并未做过这些事,恐怕到时候即便受刑,也绝不承认,更何况她身为皇帝的女人,怎可去受慎刑司那些奴才的侮辱。这件事,只能按照后宫的规矩来解决,或者直接赐死,或者打入冷宫。”
许久不曾说话的明艳终于找到了说话的机会,“皇祖母,这个女人害死了母后,必要以毒药赐死她,让她挣扎个几天几夜,无尽痛苦中离世,方能使母后瞑目九泉。”
念云以头抢地,惊呼道:“太后皇上不可啊,嫔妾知道瑾嫔的为人,是绝不会做出这些事的,而且瑾嫔根本不知医理,否则当初怎么会受丹砂之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