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梵生睡醒想吃雪耳桃花泪,说好重新做一些的,找她现在就去做,她又窝在被窝里睡得像小猪。
“起来,顾遥知,做雪耳桃花泪去。”梵生拉拽起顾遥知说,手一松,顾遥知又倒回榻上,不像要醒的样子。
“不要装睡,快起来。”
梵生往顾遥知小脸上用力拧了一下,小脸被拧红一大块,一定很痛,看小妮子还装睡不。
“顾遥知?”
装睡的话小妮子一定会躲,就算真睡着了,也该疼得醒过来,可是小妮子没有任何反应,小扇子似的睫毛贴合着,不见以往装睡时轻微的阖动。
她怎么了?他去睡觉前她不是好好的吗?
把把小妮子的脉象,几秒钟后,梵生脸色大变,过了些内息给她撑着,梵生就化成一束红光奔向摘星涯的方向。
小妮子竟然中了金辉蛇的毒!
凌云子被梵生一路拽到栖渺,吹乱了丝一般柔顺丝滑的胡须,一身老骨头险些被梵生拽散架。
又是扎银针又是抓药煮药,忙到下半夜才有空跟梵生说会话。
“君上,顾小仙中毒不深,没有性命之忧,再服两道药便能解毒,但是金辉蛇的毒有一定麻痹作用,解毒后还需仔细留意,三天为期,顾小仙没能醒来怕就不妙了。”
“愿梦之噬?”
“嗯,最为凶险的飞升之劫。”
心中所愿,梦中所见,愿梦之噬与诛心境十分相似,陷在梦幻中逐渐凋零了元神就会再也醒不过来。
天打雷劈他尚且能为她扛上一扛,唯独愿梦之噬他替她扛不了。
怎么也叫不醒她,复又确定她中了金环蛇的毒,他便料到极有可能是愿梦之噬。
“凌云子,你去守着画骨。”
“画骨中毒虽深,好在发现及时,也不像顾小仙正逢飞升,画骨很快会醒来,不用老朽守着,老朽有些不明白,顾小仙怎么会中了金环蛇的毒?”
“是本君大意了,本君出入抱月峰,身上沾染了毒气,这毒气不足以伤到你与本君,以顾遥知现在的修为又实难抵御。”
“如此说来,金环蛇的毒便是愿梦之噬的诱因,通常情况下,只有极少数的小仙会遇到愿梦之噬。”
“本君还有话要问画骨,你去守着本君能放心些。”
“好吧。”
凌云子依了梵生的意思,九霄琉璃的话一向堪比圣旨。梵生烦乱不已,不曾料到顾遥知的飞升之劫会是愿梦之噬,难道这是头顶这片天给他的警告吗?命数就是命数,自己的劫自己扛,谁也不能替谁去承受,包括司掌命
轮之镜的他。
可如今命轮之镜有等于没有,关于她的一切他都看不到。
时间来到下半夜,梵生了无睡意,坐到榻边守着顾遥知,她还是没有醒转的迹象。
“君上!”
南兮慌慌张张跑来:“不好了,画骨上神自尽了。”
什么!?“画骨上神刚刚醒来,凌老去热汤药,上神说吹进窗口的风有点凉,支我去关窗户,我刚到窗边就被上神施法困住,然后上神自毁元神,凌老热好汤药回来已经迟了,
我又挣脱不开,上神的修为委实高出我许多。”
凌云子束手无策,起死回生素来是逆天禁忌,他这药痴还没痴到逆天的地步。
梵生颦紧的眉心连根针都扎不进去,画骨为什么一心想死?想要为某个人保守秘密?暗杀夜青时当真和画骨有关系?
画骨的尸身在夜风中化为尘埃,想要弄清楚一连串疑问的答案,唯有……
三天过去。
金环蛇的余毒散尽,顾遥知依旧沉睡不醒,小脸透着苍白,体温也在下降,他合着她的小手却感觉不到暖意。
南兮急得团团转,师傅又还在九重天,想给师傅传竹语,君上拦着不让。
白小鱼有心而无力,蹲在一边看南兮走来走去。
凌云子都没心思细细打理心爱的胡须,糊乱用手梳理梳理便是。
“君上,”南兮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说:“叫师傅回来吧,师妹由师傅渡以仙缘,亦是师傅一手教引,师傅兴许有办法唤醒师妹。”
凌云子附议:“六皇子所言甚是,愿梦之噬耽误不得,越早唤醒越好,而且画骨的死无比让人费解,若不能根根底底弄清楚,老朽都心有不甘。”良久,梵生看着沉睡的顾遥知说:“本君要回一趟九重天,自有一番安排和打算,顾遥知交给你们照顾,本君没有返回栖渺之前,不要让除了你们以外的人靠近顾遥知
,不要放任何人进入栖渺,不管是任何缘由,哪怕天帝派来的传旨仙官,都让他们在栖渺结界外候着,擅闯者,杀!”
休想趁他不在她身边就对她下手!
南兮抱拳一凛,做为栖渺山司战之神的嫡传大弟子,师傅不在山中,山中一切皆由他保护。
“本君再陪顾遥知一会,稍后便回九重天。”
示意南兮他们先出去,梵生坐到榻边把四海朝歌合进顾遥知手里,四海朝歌是他的凤凰骨,他不在,就让四海朝歌陪着她守着她。
“小鬼,你在吗?”
如意打出个哆嗦。【如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