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顺便再去给弄两个小菜吧,有些饿了。”
“好。“雪柔脆生生的应了一声,便拼命想后宅的深处跑去,望着那小丫头的背影,赢玄也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
此时,在西胡一片牧草丰美的草原上,矗立着一望无际的帐篷,大大小小有数万顶之多,这里是西胡大汗完颜德光的王帐所在,在所有帐篷中间,有一顶极大的羊毛穹帐,大帐旁,一杆高高的旗杆上挂着金狼头大旗,这是完颜德光的王旗,这座大帐,也是可汗的王帐。
西胡不同于东胡,就像完颜德光不同于耶律楚雄一般,完颜德光作为一个地道的草原人,他不喜欢居住在泥砖红瓦所建成的房屋之中,而是喜欢居住在祖辈的帐篷之中,所以西胡独立以来,他的都城一直在随着完颜德光的王帐的迁徙而变化。
完颜德光如今已经步入老迈,身材虽然高大,但却已经不再健壮,他原本只是完颜家族中的一个不起眼的宗族子弟,但从十几岁起他便率领本部战士不断侵袭其他部落,并渐渐将其吞并,最后形成了如今强大的完颜家族,完颜家一独立,便拥有了八十余万的部族,带甲士也有三十余万人,视为如今草原之上最最强大的力量。
这次西胡独立之后,完颜德光一直在带着部族与东胡作战,完颜德光也知道,草原的东方是东胡的势力范围,但所以他也没有过份的苛求,只是趁着东胡慌乱之际抢占了许多原本东胡控制的并不牢靠的地盘,以图徐徐而进,一步步的蚕食东胡。
尽管完颜德光小心翼翼,步步为营的扩大自己的势力范围,但他却没有能控制住自己的小儿子,完颜赤不断带着自己手下的部族在边境作乱,烧杀抢掠,令他又气又恼,于是他特意冷淡了完颜赤,转而宠幸完颜齐虎,希望以此能刺激到完颜赤,让他奋发向上,不再这般整日胡闹。
但他万万也没有想到,左等右等,等来的却不是完颜赤奋发向上做出了什么功绩,而是完颜赤的死讯。
当完颜德光听到了最心爱的小儿子的死讯的那一刻,他心都要碎了,老来丧子,怎能让人不哀伤呢。
完颜德光坐在王座之前,一言不发,他已经坐了两个多时辰了,自从听到了完颜赤的死讯之后,完颜德光便常常会突然变成一座雕像一般,或许他在回忆完颜赤,又或许他在责怪自己为了自己的霸业而不能给儿子报仇。总之,老迈的他难以承受晚年丧子的打击,他的心一下子苍老了十岁,死神已经在向他招手。
在他身后,大帐门口站着一个人,一个身材和他一样高大,浑身充满了彪悍之气的年轻男子,这便是完颜齐虎,一个如虎一般的男人,一个在东胡耶律楚雄的身边卧底了十几年的男人。如今他也是完颜德光汗位的继承者中呼声最高的一人。
完颜齐虎也已经在父亲身后站了两个个时辰了,他在等父亲从悲痛中恢复,草原上,失去儿子,失去丈夫和父亲的事情实在太多,这种事情已经是家常便饭,或许是这么多年的卧底生涯,注定了让他不会对完颜家的人贯注那么多的情感,对于完颜齐虎来说,兄完颜赤之死,已经触动不了他的悲痛,相反,他心中多多少少还有一种喜悦,尽管完颜赤是他亲弟弟,但完颜齐虎并不太待见他,不仅仅是因为完颜赤平日里只知道吃喝玩乐,寻衅滋事,更重要的是,完颜赤虽然整日有手好闲,但他依然还是得到了完颜德光的宠信,而自己每日提心吊胆,处心积虑的潜伏在耶律楚雄的身边,为完颜家做出那么大的牺牲却得不到完颜德光如此的恩宠,这让完颜齐虎的心中极为不平衡。
如今,完颜齐虎带着数万的东胡精锐回到了西胡,以如此大的功绩竟然还要和完颜赤这个废物争夺可汗继承者之位,这口气,完颜齐虎一直难以下咽,所以对完颜赤的记恨也一直在加重。
现在完颜赤既死,仇恨也在他心中化解了,如今汗位已经唾手可得,完颜齐虎也显得淡定了许多,为了讨的完颜德光的好感,完颜齐虎也不介意装出一副悲伤的样子,毕竟,演戏已经演了这么多年了,再演上几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父汗,我去一趟落雪原,把弟弟的尸体要回来吧!”
“赢玄那个小儿,他居然杀了我儿子,他居然杀了赤儿,早知道当初在王庭之时,我就该让人一刀杀了他!”完颜德光低声自言自语。
“父汗,我们不能得罪秦国,东胡一直对我们虎视眈眈,还有莴伯万部如今也已经和东胡达成和解,随时有可能趁机偷袭我们,如果我们再与秦国开战,就会处于多面受敌,不利局面,不利于我完颜家族的西胡大业啊。”
“赢玄,你杀死了我的儿子!”
完颜德光的脸部忽然变得狰狞起来,语气变得异常凶狠,就像他在黑暗中被恶魔附上了身。
完颜齐虎摇了摇头,转身走出了父亲的王帐,他忧虑地长长吐了一口气,完颜赤之死似乎让完颜德光丧失了理智和斗志,这是一个很不明智的先兆。
就在这时,完颜德光走出了大帐,脸上的狰狞已不再,表情变得十分平静,:“你亲自去一趟落雪原,帮我要回赤儿的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