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军阵营中低沉的号角声吹响,秦军骑兵如潮水般向两边退去,三千重甲陌刀军的步伐俨如泰山般凝重,一步一步向西胡军靠近,他们五百人一排,站列成六排,锋利的陌刀寒光森森。
完颜齐虎心底的勇气也被激发,这一次是王牌对王牌,他就不相信,草原最精锐的铁甲近卫军会敌不过秦军的重甲步兵。
完颜齐虎大吼一声,“擂鼓催战!”
“咚!咚!咚!”
巨大的皮鼓声骤然敲响,六千铁甲近卫军一声呐喊,他们掀起如惊涛骇浪般的气势,扑向秦军的坚甲铁壁,扑向秦军的锋刀利刃,双方轰然相撞。
朱大赤大吼一声,锋利而强劲的陌刀劈下,将迎面一名西胡甲兵从肩膀斜劈成两半,鲜血喷溅他一脸。
战马长嘶,前蹄高高扬起,对准朱大赤的脸踢去,陌刀闪过一道弧形的寒光,回转劈来,将战马的两条前蹄削飞,战马轰然倒下。
“杀,将这群杂种全都杀光,吼——”
朱大赤大喊着,挥刀向另一名落马铁甲骑兵劈去。
时已近黄昏,一颗雨点打在赢玄脸上,他惊讶地抬起头,这才发现天空已是黑云低沉,电闪雷鸣,一场暴雨不期而至。
赢玄的心顿时沉了下来,恶劣的天气让战斗变得极为艰难,巨大的雨水会让重甲陌刀兵的体力消耗的更快,而烽火城的战士在守城之时,也必然会比平时艰难数倍。
烽火城,能守的住吗?
倾盆大雨中,仅剩的两百三十名秦军无处避雨,他们静静地站立在雨中,注视着前方,此时已经没人号哭,也没有人说话,山道上传来了西胡军进攻的战鼓声,鼓声透过雨雾,传到关前。
一名秦兵将一杆大秦的黑龙旗深深插在泥土上,他抬起头,缓缓看了众人一眼,声音嘶哑道:“或许,我们阵亡了,也不会在任何地方留下我们的名字,也不会有人知道,我们曾经为大秦抛头颅洒热血,但是,这杆战旗,会记住我们,记住我们今日的英勇,我们的儿女我们的子子孙孙,都会为我们而骄傲。”
“我们走!”
两百多名秦军士兵手执长矛和战刀,向城头奔去,所有人的眼中都露出悲壮之色,没有人怯懦,没有人退缩。
另一边,那场王牌对王牌的战斗之中,秦军的陌刀重甲军的优势渐渐发挥出来,六千铁甲近卫军被杀得节节败退,死亡惨重,损失近半,而重甲陌刀军也有近千人的伤亡,但他们依旧队列整齐,在黑暗中,在倾盆大雨中,以排山倒海般的气势向西胡铁甲骑兵杀去。
“王爷,我们的重甲陌刀军体力快消耗光了,再不退下来就要顶不住了!”一名士兵紧急来禀报。
“再撑半个时辰,给我将近卫军杀退!”此时,赢玄也已经孤注一掷了,他默默祈祷,但愿重甲陌刀军的战士能多撑一会儿,烽火城的战士能够多坚守一会儿。
此时,战争也已经到了最惨烈的时刻,在烽火城前,数千西胡军疯狂冲上,他们抬来简易梯子,搭上城头,杀红了眼向城上冲击,秦军士兵和西胡军鏖战,面对敌军的疯狂进攻,秦军将士用矛刺、用刀砍、用拳头砸、用牙齿咬,和敌军同归于尽
越来越多的西胡军杀进关内,秦军士兵死伤惨重,只剩下不足百人,而且浑身浴血,这时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大秦万岁。”
这一声喊,犹如一声号令一般,让所有仅剩的秦军如打了鸡血一般,悍不畏死的冲向了西胡军。
又是一天一夜的厮杀,天渐渐亮了,秦军终于突破了西胡军的封锁,完颜齐虎手下的六千近卫军死伤殆尽,仅余下一千余人,无奈之下,完颜齐虎只能退兵。
为了杀退西胡军,赢玄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重甲陌刀兵也损失惨重,此时,仅余五百零一人。
西胡败退,赢玄一路追击,刚进入烽火城的西胡军见完颜齐虎败退,还以为秦国大军已到,如今的烽火城自然是无法在坚守的,于是纷纷惊恐的退出了烽火城,向草原逃窜,拦都拦不住。
赢玄走进了尸横累累的烽火城。
近千名守军此时已经全部阵亡,只有一杆破烂不堪的大秦黑龙旗,依然孤零零的储在巍巍的城墙之上。
赢玄在这面大秦黑龙旗前缓缓跪了下来,所有将士都跟着他一起跪下。
延平五十年,西胡大军围攻烽火城,因粮路被断,只得被迫北撤,赢玄率四万晋阳秦军衔尾追杀,西胡军大败,秦军追杀近百里,斩首三万五千人。
同一天,东胡与西胡不宣而战,出兵西胡,连下数地。西胡腹地仅剩的战士仓皇集结,前去抗击,但就在这些战士离开部落不久,他们的部落全部遭到了皇甫俊的屠杀,直至兵围龙城,西胡军这才在完颜齐虎的率领下赶到,皇甫俊率军仓皇南撤。
这一次的秦胡大战,晋阳秦军在没有任何援军的情况之下,付出五万人阵亡的惨重代价,消灭了十五万的西胡军,让西胡元气大伤,至此龟缩不前,东胡趁机夺回了被西胡夺取的数地,而秦军借势也占领了大片的草原。